看似毫不相的数人被乍然提及，想来仅有一可能，李复瑾目光冷，“他们是辰渊阁的人？”

    “恐怕不止。”棠黎缓缓：“据闻当年公初皇城，凉城便曾有人大肆打听过公之名，凡是事关公的，无不细。棠某乍闻此事时，便心觉蹊跷。理说当时公初云州，并无开罪过他人，何至于得人打听？后来着人探才发现，这其中有辰渊阁寻索令的痕迹。”

    “寻索令？”

    一枚遍铅黑的令牌现于前。

    “公有所不知，辰渊阁寻索令可谓卓绝，经寻索所寻的人，一生之间所有讯息了若指掌，三日结果必。而辰渊阁等级森严，可发号指令之人必非常人。何况当初公仅是一介侍从。故烦劳公回想，当年彼时，可有何人对公诸多戒慎？”

    半掌大的令牌落手中，肤微凉。望着令牌上方一目熟悉的月形徽记，李复瑾的瞳仁猝然凝缩——

    心中所有郁结的疑问似乎瞬时通晓。几乎不用回忆，一个名字脱而，“莫钰。”

    棠黎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回思着他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，心的悚骇愈加重。李复瑾面鸷一片，沉默许久，终于抚礼开言，“复瑾冒昧，将军可知如今辰渊阁总府何在？”

    ·

    “你相信他所说的？”

    目送着棠黎走驿站，淇啸天立即开。

    即便这番话语左右推测都毫无隙，可所及的讯息却实在离谱至极，总教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“宁信其有，不可不防。”李复瑾面凝重，“何况他所言及的，我所知八分无虞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莫钰。”冷冷地吐那个少年名字，气息冰寒而凛人。

    他早知这少年并非表象这般简单。一介无品护从，却可如眷朝臣一斑随意前朝后廷。虽对其每月定时往覆郡主府心稀怪，但却从未思过。

    而今棠黎一言，心中一直不解的迷惑竟瞬时豁然了。生在魏地的公主、淡漠清冷的少年、讳莫如的禁忌……还有那个山野间的荒苑、画卷中的女、残破的燕型纸鸢……一切，都在这一刹有了最好的答案。

    如若辰渊阁还复存在，并且真如棠黎所言那般，那无疑是个潜在的大障碍。明枪可避。暗箭却难以预料。这般重要的讯息倘若未晓，恐怕还未等他们兵北地，便已被觉察歼灭。

    思及此，李复瑾神渐渐转暗。

    久地盯着寻索令牌上的月形标，他的容更加寒戾沉，蓦然折手，便将那令牌抛火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