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伸手接了，又给杜霖行礼谢，一举一动小大人儿似的，还真像那么回事，一屋人都笑着看他，楠哥儿也没糊，脸上的表都没变过，可把大伙乐坏了。

    众人说着闲话，转就到了晚上，杜霖留杜益山与方云宣吃饭，在厅里备酒宴，三人就坐，让韦重彦与老六等人也不要客气，一起坐，共饮两杯才好。

    席间杜霖提，杜益山年纪也不小了，也是时候该娶个妻，安定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两个堂兄弟早都有了嗣，你却还是孤一人，我看着就着急，哪天我不在了，都没脸去见你爹娘！”

    这话也是老生常谈了，每次杜霖见到杜益山，三句话不到就会转到让他娶妻的话上。

    “你伯母已经托了媒人，给你了几位姑娘。咱们这样的人家，又不指着媳妇的嫁妆发财，大可不必挑姑娘家的家底是否丰厚，只找人品敦厚，模样又好，能跟你得上的即可。”

    杜霖笑眯眯地对杜益山：“你父母不在，我就替你作主了。永兴绸缎庄家的小，你伯母去相看过，说这位林小得天资国，模样是一等一的好。过了年你就去林府提亲，批过八字，我和你伯母亲自去议亲，把这门亲事定来。”

    杜霖说得兴采烈，对杜益山讲起这位林小如何貌，如何知书达礼，女红针黹更是没得挑。

    杜益山没有搭言，只是瞧着对面的方云宣。

    方云宣心里像刀剜似的，一双手不停打颤。他急忙放手里的酒杯，生怕一失态，手里的酒杯就会失手到地上。

    早该想到的事，不杜益山与自己如何亲密，他也不该妄想能和此人相伴一生。他的份决不允许他这样的事，而方云宣的自尊，也决不允许自己委屈求全，以男的份留在他边。

    所以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，杜益山娶妻生，而他则默默守着这一份恋了此残生，就像上一辈一样。

    方云宣边泛起一抹苦笑，脸一变得惨白，寒气从骨节里冒了来，激得他周发冷，直想颤抖。他抱着自己的胳膊，迫自己不要当众失态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涩，他再也装不去，急忙端起酒杯，用袍袖掩面，一苦酒咽肚里，全都化成无限悲凉涌向了底。他眶通红，再放酒杯时，角已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