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，林九段还是那么谦虚：“关西棋院请我们派棋手过去指导，中国棋院就让我去了——哎呀还不是因为我人得帅，比较受迎嘛！我来北京办手续，顺便从这边直飞日本。”

    相对于韩国注重围棋的竞技，日本更注重棋。隔着海，有一些和雅门一样源远的围棋派，至今仍然为日本棋坛输送着新鲜血。围棋本来源自中国，且雅门早已盛名在外，颇受日本棋手仰慕。棋院本来想推荐雅门的弟过去，奈何目前雅门现役职业段棋手只有耀然一人，领导经研究决定选派颂书馆同样撑得起场的林染九段。

    林染今天是来临时抱佛脚，请教师叔雅门历史的。他怕日本小眉追问起来不知，丢面。

    我说，这事你问耀然不就可以了？

    耀然在给师叔斟酒，手略一停顿，林染瞟他一：“不敢。万年扑克脸，算路得很，我要问他，到时候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。”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：“所以小昭，激勇退，趁早，现在跟他分手还来得及……”

    我迅速谢了他的好意。

    林染和师叔倒是第一次见面，竟然详谈甚。他一一个老前辈叫得师叔心怒放，拉着林染的手就要认弟。要不是耀然及时手阻止，我又要多个师弟。

    师叔不让我喝酒，我只好喝了一晚上生豆，一个人去上洗手间，来时碰见林染。他有些微醉，脸红，金丝镜摘来在前袋里，单手撑着门框，把我堵在里面。

    我说林染你喝醉了，要不要我扶你回去？

    他笑眯眯的：“嗯嗯，今天喝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堵在门不让路，只是低打量看我：“陪我一盘棋。不用很久，快棋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我知耀然车里常备着棋，我去取来放在引擎盖上，林染在一，我在一，我们就在餐厅外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五秒一手的快棋。

    我过于轻敌，第一盘十五分钟就输了，要求三局两胜再来一次。林染立刻手扶着额：“哎呀哎呀不了，我醉了，小昭你可不可以扶我回去？”

    我去扶他，他胳膊搭过我脖，整个人都靠在我上：“那么多人。”

    他侧过，指指我，又指指自己：“那么多人中，我们相遇了，这算不算缘分？”

    “你可不可以忘了陈耀然，和我在一起？”

    我拉住他：“林染，你喝醉了。”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再说，只是看着我笑，摇摇，又看着我笑。笑得我很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