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微微一愣。所有的孩里，他最疼林澈，也就得最严，如果这件事他有什么愧疚，大概就是，将林澈牵扯了来。

    看着林寻的神，林澈便明了了他的意思，将毒酒推给他，淡：“父亲无需愧疚，这件事，本也是我自己的选择。如果不是我心志不，如果不是我懦弱无能，那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林寻慢慢闭上睛，有些痛苦叹息声：“父亲，我不怪你，我只怪我自己。”

    为太伴读，为臣不忠；

    为友人，为友不义。

    林寻以为是他用作为父亲的威严压迫了他，可林澈自己却十分清楚，除了父亲的那一份压迫，他心中对于权势的渴望，对于父亲认可他那一份渴望，才是整整吞噬他的原因。

    父亲从来没夸过他，只愿意在他答应成为苏城间谍时夸过他。他说，等苏城登基那日，他林澈将成为最年轻的尚书大人。

    他自幼都是最优秀的，一生也将如此。

    他答应了。

    为了不被林寻责打，为了得到林寻的肯定，为了成为他心中那个一直最优秀的自己。

    然而当所有一切真正发生，他成为尚书大人的那一刻，他看着嵇韶被斩，听阮康成问他那一句“后悔否”那一刻。他突然觉得心一片茫然。

    他大了。

    他的人生不止只有父亲的目光，父亲的期许，父亲的肯定，父亲的责罚。

    他有了自己的兄弟，自己的路，可是他却被蒙蔽了睛，等他睁开的时候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可他能责怪谁呢？

    谁都怪不了。父亲吗？路是他自己选的，自己走的，他又有什么资格，责怪这个将自己抚养大的人呢？

    他什么都不了。

    林澈闭上睛，将一旁没有毒的酒端起来，抿了一。

    ”父亲想走，便先去吧。阿澈想等一个人，等他来了，阿澈和他聊聊天，去的路上，也能安心些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