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信是吗？”

    谢臣没有言语，他知，蔚岚这些话是责备。同为权臣，同为政客，然而他们两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。

    他自卑微起，用尽了谋手段，见过了世事邪，这才走到了今日，没人教过他大义，也不曾有过人同他谈论理想。就像蔚岚也好，桓衡也罢，甚至是王曦，他们这些世家嫡总是心里怀着青史留名一统北方的梦想。可他从来没有。

    他只想要权势在他手里，至于他是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，大楚是盛世还是衰败，他不在乎。

    可蔚岚不一样，蔚岚她贵族嫡，那是一个在他们国度比王谢两家还要权重的家族，她自幼享受着最优渥的教育，师从名师大儒。她的母亲，是能告诉她人活着需得有价值的人。

    在他还在苦苦求生的时候，她已经开始探索人生价值所在。

    所以他可以为了权势轻易放弃自己的承诺与义，但她却不会。

    苏城也是看了这样的区别，所以临死找的，只有蔚岚。不仅仅因为她是他喜的人，更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苏城能够放心托付的人。

    谢臣明白他无法改变蔚岚，不由得笑了笑：“阿岚，其实很多时候我知，哪怕我穿着华贵的衣服，再如何伪装得像一个世家嫡一般清贵，可我骨里，却始终是个庶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有义，我没有，我就是个卑劣小人，可我凭借这手段，活了这么多年。这是我立之本，我并不觉得羞愧。”

    蔚岚面不变，她早已料到。

    “阿岚，你有你的原则，我也有我的原则，”谢臣看着她，郑重开：“林澈该死，不仅是我怕引火烧为圣上不喜，也不仅是我担心不杀林澈对如今局势稳定的影响，还有我自己心里的原则。”

    “嵇韶不该死，那些无辜的人不该死，他林澈错了事，就该为此负责。我没有答应过苏城什么，于我里，他该死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开求你呢？”

    蔚岚淡然声，其实她知答案，她也没想过去开求他，谢臣说的对，他没答应过苏城，答应苏城的是她蔚岚，那么能不能保这些人，看的是她蔚岚的本事。

    可在谢臣这样郑重说着他的原则时，蔚岚忍不住想，如果是她开求他呢？

    “阿岚，我喜你，”他说得认真，没有丝毫敷衍，蔚岚心上突然了，明明告白的是他，可她却觉得张。她面不动，谢臣越过桌，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，认真：“可是朝堂是朝堂，你会不会怪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