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椅背之后，衍墨抬手伸到颈后稍一犹豫，两手拇指稳稳地贴上天，其余手指轻扶住颈侧。几乎是在接到的同一时间，手的肌理立刻变得绷而戒备。

    心脏跟快了几拍，衍墨不再动作，维持着当的姿势过了好一会，觉到坐着的人慢慢放松了，手指才逐渐用上力气，技巧的起来。十指之贴的——正是取人命的几要害之一。

    后颈上手指的温度了略微低了一些，却并不难受，少许的凉意反而让人更加清明起来，万俟向远闭着享受起项后舒适有力的。

    衍墨手上的力度掌握得极好，手腕稳住不动，压着位的拇指小幅度的画着圈，随着手指的移动，手上的力逐渐增加。一圈结束时，指腹刚好准了位着力一压，停顿一小会，再画着圈将力气散去，如此慢慢地循环。

    “这也是东阁里学的？”无论死士还是侍卫，起初在东阁都要照着一般仆侍的该学的东西学上个两年，然后才在其中挑选了合适的人继续培养，所以万俟向远也不奇怪于他手法的巧妙，不过比起边几个婢女的技术，还是忍不住问了句。

    “回主人，东阁里除了女侍之外，其余的人并不学习此事，只需熟识、掌握各经脉、位即可。”

    手法似乎还不错……万俟向远舒服地叹了气，问：“那是从哪儿学来的？”

    像是在思虑什么，过了会才听到他开回答：“属小时候在一个豆腐铺里过活，店里的老板不算好，又有些余钱，就找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，不时上门拿关节和位。那大夫极好说话，没事的时候属就跟着他学了东西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，万俟向远突地睁开睛，却又碍着此刻人正站在自己后看不到，拧起眉问：“你……原先不是阁里的人？”

    寒炤阁服侍的人，多是世代住在阁里仆役的后人，偶尔也有由东阁从外边带回的婴孩，却个个都是生不久便被带回的，且上还不得有任何能识记——胎记一类的记号，知他这么问应是已经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，衍墨手上的动作稍停，解释着：“属是主人七年前带回阁里的。”

    万俟向远心里万分奇怪，凝神回忆起过去的事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伸手扣住还搭在自己颈上的手腕一扯，隔着肩膀拉至前。果然，左腕外侧赫然有个扁圆的疤痕。

    回想着当时的景，手指无意识的在那块疤痕上来回摸索着，万俟向远笑：“还真是命，那一百鞭都没要了你的命……”

    衍墨柔顺的任他将脉门掌控在手里，有些尴尬地说：“属那时只差一没断气，被刚好被闻讯赶来的靳事所救。靳事后来曾说，那时是向行刑的人问清楚了究竟，对属的决绝尚算中意，才手留了属一命带回东阁。”

    “脾倒是一没变……”讽刺地一笑，万俟向远松开了扣在指间的腕脉，闭上等他继续在肩颈上，心里却因为刚才回想起的事久久不能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