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住手背上覆着的指掌，示意人先不要动怒。自小到大，尖酸刻薄的人他遇见得多了，只要不是真的吃亏，就没有在意的必要。再说一个大男人和个女斤斤计较，传去岂不丢人？

    但，被打了左脸往上贴右脸的事，他也不会……

    “谋计如棋，局之人，皆可成痴。一个人只要被输赢、利益、仇恨等蒙蔽了心智，便可究其源，利用这些将之左右。”

    一语双关，衍墨说得极为顺。这话，是在极北之地的雪山里从邱平壑中听来的。也是在那时，他才明白疯疯癫癫的邱老不是真的糊涂，也不是真的沉迷于黑白。

    不带嘲讽与为难的目光迎向青兰，衍墨让先前铿锵有力的声音重新归于平静：“如此容易被利用之人，不是傻又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似乎还是不甘心，青兰扁扁嘴，低声念叨着：“就算是傻，也不会有人信……”

    听完衍墨所说，万俟向远真真不恼了，因为两人间差距本不是一两句嘲讽与诋毁就可以可扯平的。如此，他还有何可担心？

    “信不信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们肯不肯乖乖往挖好的坑里。”睛里默默潜伏着胜算与神采，衍墨语气淡然地讲解：“收到信的门派必定疑多信少，这不打。信不信与去不去是两回事，只消他们中任何一派有所动摇，其他门派定会开始担心宝藏因此被人捷足先登，以致自阵脚。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未收到书信的门派稍有察觉便会想方设法行打探，无论打探结果如何，都将把宝藏抢夺机会煽动得更为让人心动。届时信号在寒烟教一放，效果不难料想。”

    “甚好。”简单挑了两个字以示赞许，万俟向远转看向钟修，“去把他要的东西与寒烟教传信用的竹筒拿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低恭敬行了一礼，钟修默声退房间。心里则暗暗警告自己日后小心行事，莫要因为惹到里那男人而了万俟向远霉。青兰有个女份可以挡箭牌，他可没有一条条的命去送死。

    屋里此时候剩三人，青兰坐着不离开，万俟向远则满脑都是边坐着的衍墨。

    论脸，当然还是姑娘家的薄，因此在钟修返回送地图时，青兰只好不得已跟着退了。

    两人一离开，万俟向远彻底原形毕。先是把衍墨手里的图夺走扔上床榻，然后又把人也半拥半搂地推到床边，：“昨日为赶路只了睡几个时辰，去躺着看罢，过会儿累了可以直接睡。”

    衍墨心思尚还滞在地图上，本没仔细考虑，抬手脱去衣衫便朝枕旁的地图去了。之后整个人趴卧在床榻上，瞅着张地图一会儿皱眉，一会沉思，直叫万俟向远看得满皆是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