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兆节那天，偷偷带着阿溜了去。

    今日街上人来人往闹非凡，跑去的她们开心到连带脚步都有几分雀跃。

    叶女给阿买了一块糖糕，两人正在享受这偷来的喜悦，转时却见到了对面街上拿着竹筒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穿着一青衣，五官端正，正因叶女而失神。叶女见那呆一直在看她，不悦地挑了挑眉，随后又遇到了楼里的常客。常客指着她叫了一声，吓得叶女和阿连忙跑回了楼中。

    两人回到楼里，脱披风，心如鼓，一边怕份暴被人责骂，一边觉得可惜。

    事后她们对视一，噗嗤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阿与叶女变的亲近，也不怕她的冷面，只问她：“我听说娘与我们不同。我们被卖是家里人主动的，娘被卖是大夫人恶毒。而娘的郎君既然娘，为何娘不趁机跑回去求救？”

    叶女笑容不变，幽幽：“起初楼里看得，跑不去，等到一年后得了机会，也曾痴心妄想，觉得他会帮我一分。结果来到那人家中，却见那人家里要办喜宴，这才知家中夫人生了个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毒妇将我卖青楼，我本以为那人不知，知定会气恼。结果到来，那人对那毒妇并无不同，院里莺莺燕燕只多不少。这时我才知晓，我于他们，不过是家中可有可无的摆件。说是恩，可再见我时，却将我轰了去，只留一句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当时的阿还不懂，只问：“为何？”

    叶女沉默片刻，自嘲一笑，说：“他觉得我丢人，觉得我脏，不想认我，这时我才明白，他不是找不到我，只是不想找我。而那年我虽是跑了青楼，但上钱银不多，脖上有烙印，手中的籍上也留了字。只要向滕夫人不带我更改籍，我就哪也去不了，到死都是楼中的货。所以……”她说到这里顿了顿：“我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阿听到这里，忽然没了声音。

    青楼女的一生大多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那些话本里的清贵平顺，只能由大地方的楼拥有。

    叶女哼了一会儿歌调，笑着在阿面前拿剪刀，她总觉得，她厌烦这尘世的一切，觉得如此活着不过是折磨。可真当她拿起剪刀，她又不敢刺去。

    如此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为何都这样了还是不想死？

    莫不成还是心有期许？

    亦或者……

    不明所以，剪刀落在地上，明日还是明日。

    只不过这个明日，似乎与以往的明日不再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