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亡么？

    可她死了，弃她而去段锡却还活着。

    这世，从来如此不公。

    痴心之人，付一切终是被负泪尽而亡；而负心之人，却私心重瞻前顾后，伤人至不说，事后还仍想着轻描淡写便遮盖去当初刺在别人心上的刀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，还想着抹去一切重来过。

    重来过……那事，怎么可能呢？

    你快一掌杀了我倒还好了。

    人间至苦，纷繁缭，不如扔满心徘徊凄苦，早早上路。

    慕容纸闭上双。觉得自己终是想明白了——

    今次死了也就罢了；若是侥幸没死，回去之后，他定要让那谢律听雪，得越远越好。

    既然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，何必还让他整日在自己边围着转？

    他还能活多久，他最后死在哪里。还要什么他的尸？难不是本就该不见为净的么？

    此生往后，他慕容纸再也不信任何人，再也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。

    将来徒儿们要走，便让他们走，总归，自己此生也再不山了，再不与外人有所来往了。再不想任何尘缘际会，再不期待什么有人陪伴，就安静一人在那听雪净净终了此生，就是好的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“到了，就在这里！”

    谢律满泥浆，目光如炬立于那雨中孤立的小院门前。后是夏丹樨推着唐济，以及一众枫叶山庄护卫，团团将那小屋围住。

    幸而慕容纸腰间一直别着的音铃上，那铃铛上沾染了谢律之前抹在阿沥上的“歧途香”，若非如此，在这漫天大雨之中，他还真不知该从哪儿去寻得他的踪迹。

    而外面的气息，小院之中段锡也早有察觉。不一会儿，院门大开，段锡如同炼狱修罗，抓着浑是血的慕容纸将他如同丢破布一般丢在门前，重重一脚塌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阿纸——”谢律双目登时血红：“！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！阿纸他与你无冤无仇！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终于想起来了。谢律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那男人一双虎目直直望向谢律，似是玩味般地轻蔑一笑：“还说怎么那么耳熟呢。镇远大将军谢律！原来你，还是只朝廷的狗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