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承彬听了，不以为忤，反笑：“你这等大忙人，等到能闲来到云南跟我饮酒，都不知哪年哪月了。另有一事，我需得告知你，曲陀城中只有一大客栈，前些日遭了大火，如今尚在修葺中，今晚你就算想不叨扰我都不行了——”

    傅兰芽在车中听得真切，暗猜平煜并不愿意与穆王爷这样的戍边重臣有任何瓜葛，免得日后瓜田李，惹来上位者的猜忌。

    傅兰芽睫颤了颤，想起穆承彬素有豪放不羁之名，刚才那番话，看着随意，却也因毫不避忌，反倒极其漂亮地摘净了嫌疑，当真聪明至极。

记得母亲留给我那个匣，是你府之时就有的呢，还是之后才有的？”

    林嬷嬷哑然，极力思索了一番，迟疑地摇摇：“记不清了。夫人虽然和善，却从不喜人室，只梳更衣时，会让人去伺候，这匣夫人到底什么时候得的，嬷嬷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她不敢多看，忙又放帘，对傅兰芽：“小，像是已到曲陀了。”

    第12章

    傅兰芽素来记一，听这声音甚为耳熟，转念一想，忆起是穆王爷世穆承彬。父亲年初外放云南时，曾带她去过穆王府，当时她在府外车中，听到过他和父亲寒暄。

    看天渐暮，几人只寒暄几句，便吩咐手启程城。

    他还未说完，忽然大笑：“你别那样看我，这客栈可不是我放火烧的，起火的时候，我都不知你来了云南。”

    主仆二人饮完，却没了继续方才话题的兴致。

    到了傍晚，果然听得路旁人声鼎沸，似乎到了繁华之地。林嬷嬷挪到车前，悄悄掀帘一看，便见巍巍一座城墙，城门旁有士兵把守，关卡有不少行人过关通行。

    可是他中的“则熠”又是谁。

    曲陀自北元以来，一直是云南的军事要，历朝都有重兵把守。如今曲陀城暂由穆王爷的世率军在此驻扎，穆王爷兵壮，素有威名，夷人惧于穆王爷之势，不敢前来滋扰，这些年曲陀倒也养得人烟阜盛。

    一刻，她便知答案了，就听平煜讶：“仲衡，许久不见，不曾想你会迎到城外来。”

    车刚一停，却听迎面传来一行蹄声，听声音正是奔这个方向而来，正自狐疑，听到一名年轻男朗笑：“则熠，前几日便得知你已来云南，我想着你差事办完，必定路过曲陀，早已候你多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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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到穆府门前，平煜却不府，只笑着告辞：“仲衡，今日我有要务在，实在不便叨扰，等回闲了定与你痛饮一回。”

    正思忖间，忽然又有一人的声音响起：“则熠。”这男的声音低沉柔和，说话时似乎着几分拘谨。

    傅兰芽垂眸，听这二人的语气，似乎是旧相识，只不知穆承彬如此络，是不是还有一份忌讳锦衣卫的成分在。

    傅兰芽嗯了一声，看这个架势，今晚要宿在此了。

    傅兰芽仍要说话，外忽然传来李珉的声音，掀开帘，他丢来一壶，多余的话却一句未说。想是平煜见天气暑，怕她主仆二人路上渴死，叫他送。

    外面陡然一默，隔了许久之后，才听平煜淡淡：“我当是谁，原来是邓公。”吻极是疏离冷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