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了几分血，嘴却仍是泛着青，一副病容。祁云知晓他不好，不能熬夜，便想让他早些歇息。见谢清迟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，祁云拿不准这是谢清迟的房间还是如何，只好起：“此番多谢谢庄主了——不知此可有客房？我就不打搅庄主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谢清迟微微一笑：“小还丹能吊命，却不能治睛。”

    谢清迟哂：“这是碧苑，襄最大的青楼。”

    祁云看得愣怔，一时间没了动作。谢清迟听不见动静，略一思索便知晓了缘由，笑：“还想着你几时才能发现……我现是瞧不见的，只能隐约见着些光亮。”

    祁云愕然：“是什么时候——”

    由冬到，正是竹烟儿所说谢清迟会来扶摇庄居住的时节。祁云想起了庄园里佩铃铛的小厮婢女，心顿悟，恐怕那些铃铛就是让谢清迟听声辨人用的。

    祁云怔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是哪里？”

    一宿无话。

    起床时，他见谢清迟已然起了，正拥着被褥坐在床上，却没有看向自己。祁云还在想着是否该先去问个早，方一起，便见谢清迟向着他转过了脸。谢清迟嘴角笑，吩咐：“醒了？开个窗吧。”

    祁云想起谢清迟对四风的忌惮，一时对扶摇庄里事态之微妙更加警惕。谢清迟多番相助，祁云也有心报答，刚想问个清楚，谢

    谢清迟了好笑的神：“客房？你这是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襄临近峡州，玄机教实力庞大，你今夜探的是河西舵主吴金飞的别院，恐怕明日就要封城搜人了，街柳巷比起正经客栈，反而更安全些。”谢清迟似笑非笑地挑起眉，“教你多向风骨学着，怎么连这也没学到，冒冒失失就动了手。”

    祁云一皱眉：“那，为什么不让风雅他们来走这一遭？”

    谢清迟笑：“我可差遣不动他们。我倒是能使唤竹烟儿，可她比你尚不如，莫说受我差遣，就是救你，也力有未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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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云想着谢清迟什么都看不见，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些难受。他闷声：“你不是有那什么叫小还丹的灵药？治不好你的睛么？”

    燕真城里自然也有给游商提供服务的红坊，可祁家家教甚严，祁云是从未去过的。况且，以谢清迟的作风来看，也不似惯于眠宿柳之人。

    次日，祁云醒得略晚。

    此时天光已大亮，祁云推开窗页，光便毫无阻碍地洒落在谢清迟脸颊上，似有光斑跃动。昨夜灯光昏暗难得觉察，他此刻在极近的距离真正见识到了谢清迟的形貌，不禁有些奇怪。谢清迟虽然望向他，眸却似是毫无焦，漆黑如夜。

    祁云被谢清迟带来此地时已然神智混沌，只知二人自后巷翻墙而，院并无谢清迟在扶摇庄之小厮婢女值守，倒是一墙之外灯火通明，隐隐传来人语。

    祁云已知晓自己莽撞，被谢清迟这样明还是难免憋闷，暗这人怎么总是说话带刺，惹人生气，激也留不久。这腹诽也只是一闪念，他着谢清迟的吩咐熄了灯，歇在了床边的人榻上。冬夜清寒，室却温如，祁云原本心绪翻飞，但到底伤痛疲惫，难以支撑。他听着谢清迟的清浅缓慢呼声，渐渐有了困意，不多时便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断断续续的，”谢清迟摇了摇，扶着床站起来，披上了外衣，“每年初冬到末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看不见，习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