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。他疾走两步，跪在地上去搀她。老妇谢过了，却不肯离开。祁云心中动，几将份和盘托，刚要开，却见那老妇一转，将一唾沫啐在了残垣之上。

    祁云震惊，怒：“你什么！”

    那老妇惨然：“小哥勿恼，冤有债有主，我乃是怪罪祁家堡杀我儿。我儿在祁家堡护卫，年纪还轻，来年就该娶亲的……那祁家堡，天知惹来了什么祸事，竟害我儿死无全尸！”

    祁云怒：“难这竟是祁家堡的错？”

    老妇人哭：“祁家堡无辜，我儿又何辜之有？”

    祁云哑然。

    老妇之无辜，祁家堡亦无辜，罪人乃是动手的玄机教人乃至幕后主使。老妇无知，只能去怪罪祁家堡。可祁云若非得谢清迟相助，得知仇人份，也只能如这老妇一般。他有何面目去怪罪一个丧的母亲？

    那摊主远远瞧见这一幕，对祁云说：“她儿死后她就疯了，客人别同她计较。”

    祁云不语，只是摇摇，排几枚钱币，沉默离开。

    当日燕真城外起了风沙，祁云在城客栈住了一宿，置备了一些品，次日骑返回扶摇庄。他有心事，返程便拖得慢些，到达扶摇庄时，已是黄昏。

    未院门，祁云便听见院里铃铛响成一片，推门去看，外院厩里多了数匹神骏儿。厩的小厮踩着铃铛声接过他手里缰绳，：“谢庄主回来了，还问起你呢。”

    祁云一怔，转便往谢清迟的院奔去。服侍的婢女认得他，刚要拦通报，祁云已推开院门。院里，梨树，谢清迟着一袭青衫，背着双手微微仰，正在赏。此地梨开得不好，盛时也较江南来得稀疏，可谢清迟往那里一站，青衣衫衬着疏阔梨枝，却是别有一番意蕴。

    谢清迟见祁云来，同他颔首致意。祁云猛地张，半晌说不话来，谢清迟便接过话，温声：“我听人说你回来过，一时还不敢信。现在见到你就安心了。”

    正是晚饭时候，婢女上前问何就饭，谢清迟着人在那棵梨树石桌上摆了桌，又邀祁云同坐。如今扶摇庄厨不再是风骨，却也为庄主归来备了上等的好酒好菜。谢清迟见祁云不声，便逐一向祁云介绍，免得桌上尴尬。祁云浑浑噩噩地坐，拣了几样小菜吃了，却是全然不知味。

    谢清迟弱，向来吃不得太多，用了一碗便停箸。祁云随即也放筷。

    谢清迟起：“旅途劳顿，我先去休息了。祁少侠不必在意我，且慢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