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，”魏轻尘努力笑了一，“您开什么玩笑，我是救他的人，不是伤他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尽量保持镇定自若的模样，但他的脸却以可见的速度失去血，神也变得僵起来。

    殷无忧甚至看到徒弟的手在发抖，这让他有不祥的觉。

    他看着徒弟的手，有些不知所措，嘴嗫嚅几却说不话来，但他心尚有一个声音在努力说服自己：不可能是这样，也不该是这样。怎么可能？我徒弟对我这么好，绝对不可能的……

    他不知的是，他自己的也在轻颤。不知是冻的，还是惊的。

    “先伤了他，再救他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黄三帖迫近两步，盯着魏轻尘，“我早说了，你杀孽太重，双手沾满血腥！你……说不定真的是你把他害成这样，又于疚悉心照料，要不然……我实在想不通，你先前怎甘心为他到那程度，现在又为何如此不可理喻！”

    他说着生生掰开了魏轻尘的手，把殷无忧拉到了自己边，对他：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？不然你重伤后怎会刚巧给他发现？他一个，又为何非要拜你为师？再者你们相不过数年，他竟甘心为你牺牲命，是不是说不通？”

    殷无忧脑里一片空白，他本不该怀疑自己的徒弟，还是自己喜的人，但……黄三帖的话却犹如石，在他心底激起滔天浪。回想往昔，确实有诸多不合理之——

    为什么自己在那么偏僻的地方，会被他发现？

    为什么他一个非要拜自己为师？

    为什么他明明百般拒绝自己的意，又数次为自己舍命？

    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未提过找人帮自己恢复记忆？现在还固执地阻挠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问题在脑中吵吵嚷嚷，激烈碰撞，心里的惊涛骇浪将他浇得浑冰凉。殷无忧战栗不已，他想得急了，脑里一阵钝痛。

    “尘儿，”他用一惊恐又不安的声音唤了徒弟一声，颤声，“你跟师父说实话，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师父？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，”魏轻尘靠近一步握住了师父的手，神满是慌，“师父你别信他的，他向来不齿我的族份，他这是恶意挑拨我们师徒的关系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发誓。”殷无忧反握住徒弟冰凉的手，急促，“你发誓不是你，你快说不是你！”

    他看着徒弟，满怀期待，只等对方说一个“不”字，他就要上拥住他，向他歉，告诉他在自己不该质疑他，不该听别人的挑拨，不该如此伤害他的一颗真心。

    他多么期待，他几乎在要求对方发誓的一刹那就后悔了。他本打算上收回那句话，但稍慢了一步就那么耽搁了，结果——

    结果魏轻尘也迟迟没有说那个“不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