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艾嘉才觉到不对劲，想要努力隐忍时却已经晚了。温的从他的脸颊上划过，垂在颚、脖领中。接来是更多的。

    李嘉图的膛越来越近。然后是一双手。手试探着放在他背上，“我理解你的心。给你唱首歌吧。”

    也不顾艾嘉是否同意，他就清了清嗓，准备开始。接来响起的曲调十分怪异，大概西方大陆上从没有过这样的一风格，“……如果前面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，那就留来，我老婆好不好，啦啦啦啦啦啦靠忘词儿了。”

    他又在搞什么鬼。艾嘉把埋着，不想抬起来。太狼狈了。男汉大丈夫，这像什么样。最好能等睛消了再起来。

    但他一边这样想着，泪一边止不住地倾泻来。发生的事太多，他已经不知该先为哪件事而难过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指望你一天就能完全接受。但我希望你能逐步走来——留来吧。”李嘉图说，“留在我边。就算你觉得一切目标都失去了意义，一切奋斗都没有了价值，那也不要。须知就连那些伟大的思想家、比你年得多的人都曾经陷过这样的陷阱。你完全可以不必这么累，不是‘你的责任’而是‘你的好’的事，轻松地过上一段时间，然后再去评判，再去回看看自己的过去。”

    他的好？

    艾嘉想起在陆军学院的图书馆。他路过奥哈古典文学区，贪婪地带有老式油墨味的空气，却只能迫自己收回目光，抱着齐腰的课本与练习与之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“说实话，我这里不能给你兜售一堆崇的目标，但说不定能帮你找到生命除此之外的意义。”李嘉图说，“不过衷心希望你为一个意义奋斗的时候不要再那么狂了，你又不是没见过反智和骑士团的人，本质上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没有说完。本质上……“你与他们别无二致。”艾嘉知他是想说这个。但他谢李嘉图没有说来。

    “我留。”许久之后，他抬起来，说，“但不是因为我无可去，也不是因为我抛弃了奥哈人的份，更不是因为我认同了你的理念——而是，我你，李嘉图。”

    他到自己背上的那双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。继而响起的声音更加颤抖、慌、不知所措。“艾嘉，艾嘉，艾嘉，你说什么？你……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艾嘉抬起来，几乎了得意的神。睛还没消，但他终于了漂亮的反击。“的确如此，我没有必要说谎。只有这么假设才能解释我一切的反常行为——有了这个假设，所有的事实都说得通了。鉴于你还活着，或许我们可以初步认为，该假设是成立的。”

    李嘉图松开手，撤远了一步，审视着他，过了一会儿，脸上了满意的笑容，“果然你还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