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渐渐地亮了，城堆着血迹斑斑的尸，还有被箭伤者、未死之人在尸堆里哀嚎。吕蒙带人起锅，就在尸堆旁熬粥，分发给百姓。

    “蝗灾过境后必有旱。”吕蒙又自朝一众谋臣说，“现在不仅不能派粮，且江东一带，还得早筹谋，节衣缩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    “主公在，他会开仓。”周瑜将琴弦接上，答，“但我在，我不会开仓，要骂，让人骂我就是。朱治将军，严防死守，预备灾民叛，闭城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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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断掉的琴弦。

    “放箭。”周瑜抵达后，第一句话就是杀人。

    张纮说：“我就问一句，公瑾，如果主公在，他会不会开仓赈灾？”

    吕范说：“赶是赶不走的，赶去哪里？丹？余杭？一样会遭遇前的问题，灾民再次南，恐会引发更多的变数。”

    周瑜翻上，匆匆来到城墙，面已经有人在用木撞城门。城防军未曾得到号令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一名年轻的黄衣人在人群中穿梭来去，大声唱着歌谣，时不时给

    本来已经要离开的人群，又渐渐地聚集在一起，则是手持弓箭的朱治手，虎视眈眈地盯着灾民们。

    “不能开仓。”吕蒙说。

    一般的人群退散，剩满地尸，吕蒙叹了气。

    “放箭—”朱治抬起一手，喝。

    城门外顿时炸了锅，有人大喊，有人哭叫，箭如雨，不知翻了多少百姓。吕蒙登上城，看着这一幕。

    城外死寂一般的安静。

    张纮说：“四十万人，周护军，自古得民心以得天，如何能忍心看着这四十万人饿死在吴郡城外!”

    吕蒙低声：“周护军，这么一来，恐怕他们会聚集在一，前去扰其余县郡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周瑜系上袍带来。

    周瑜朝他了，见吕蒙一朴素白衣，手臂上还着麻圈，显在守孝之年。

    吕蒙答：“据我判断，去年蝗灾过境，积已消，这次的大旱，至少有一年，不到来年开，无法确定。”

    外面声音响，火把映着整个院，士兵的脚步声，谈声一瞬间响起。

    一名年轻人来，朝着周瑜稍稍躬，吕范介绍：“这是吕蒙字明，前些日来的，主公带兵征了，便在吴郡等候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？”周瑜问。

    夜里，周瑜睡得仍有不太习惯，只觉得一张榻甚是大，翻来翻去都空的。从前被孙策挤着睡习惯了，现在自己一个人睡，反而不自在，夜半时听不见孙策的齁声，觉怪怪的。

    当夜，周瑜给孙策回了信，只字不提吴郡之困—四十万灾民围城，令城中恍若孤岛。城门一关，谁也不来了。

    这话一，所有人都沉默了，各自看着周瑜。

    周瑜沉声：“凡冲城者，杀无赦！”

    周瑜没有回答，朱治说：“城余粮尚自顾不暇，现在将军粮派发去，怎么朝主公代？”

    周瑜答：“取一千斤粮，天亮后在城门外熬稀粥，分发给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城外灾民聚众滋事。”朱治亲自过来，说，“在冲城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