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来是不信的。”周瑜答，“不过是为了安个心而已。”

    周瑜看到孙策的笑，心里便仿佛有什么压着。他知孙策还记得先前的那件事。笑，不过是他的面，对谋臣们是这般，如今对自己，也是这般了，不由得心里有失望。

    周瑜寻思良久，试探着开：“还没问你呢，战如何？”

    周瑜认真：“昨日之事，是我冲动了。”

    静了一会儿后，孙策想了想，似乎在找话来说，周瑜却先开了：“伯符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说我孙家有劫数？”孙策喝了酒，淡淡，“说我孙策会早死？”

    孙策摆手：“罢了罢了，烧了它吧，你也别，徒惹事端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周瑜只得。

    周瑜顿时被这么一句话给噎住，事实上他想说的还有许多。

    “三个月前。”周瑜答。

    张昭朝周瑜，周瑜说：“正想与你谈此事，曹看样，确实需要援军，这个在先前就已经谈妥了。”

    死人的消息一报再报之时，自己便极难决定：不开仓，十万冤魂在城外；开仓，孙策的粮饷又无以为继。这个时候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朝孙策说清楚，彼此对这个困境一起承担。

    孙策莞尔：“说到人，我也正想问你这事儿，前些日，你是不是将一个士带到府里来了？”

    周瑜了谢，将袍回给吕蒙，手里拿着锦符，来到边厢，孙策正自己坐着，神不定，似乎在等周瑜。

    孙策一笑置之：“能有什么灾厄？”

    周瑜坐后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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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瑜哭笑不得，说：“主公既然不信鬼神，又何来巫借蛊一说？”

    孙策打趣：“要借你来巫借蛊，你倒是个好帮手。”

    但事到如今，周瑜反而什么都说不来了。

    孙策还要说什么，刚开了个，问：“征的时日，城里如何？”

    孙策又是一阵大笑，说：“你现在可得祈求别再雨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周瑜。

    “一位人给的。”周瑜自若答，“让你我把符带在边，以止灾厄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？”孙策眯起说，“我还未曾朝他送信呢。”

    孙策笑了起来，说：“正想问你。”

    周瑜知一定是守卫通报了，府里发生何事，本也不必瞒着孙策。

    “飞羽带的信。”周瑜答。

    他想朝孙策开诚布公地说，把这些堵着的话说开，告诉他，自己在面对城外四十万灾民，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人饿死时，也动摇过。

    孙策忍不住大笑，笑完又饶有趣味地说：“这你都能信。”

    “手里拿的什么？”孙策看着周瑜手中的锦符。

    周瑜来不及回答，张昭就来了，带着文书让孙策批阅，说：“寿城，曹已答应了我们的要求，撤军离城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周瑜想了想，说，“你在外率军征战，我总忍不住提心吊胆的，就带上吧。”

    周瑜只得把两符收起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孙策有奇怪。

    人非草木，孰能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