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筝都是放得够够远后，将线绞断，任它自由自在飞走的，只有他俩的风筝，放去以后还会收回来。就像孙策的意思一样，周瑜自己，就是那个风筝，而线始终握在孙策的手里，只要扯一扯线，他就会回到他的边来。

    “有酒吗？”孙策问。

    “不能喝酒。”周瑜说，“伤好了我陪你喝，睡吧。”

    周瑜放帐，躺在孙策边，两人都没有说话。后半夜时，孙策睡着了，全却剧烈地动弹、颤抖，仿佛在梦。

    “公瑾……公瑾……”孙策满大汗，手脚搐，了噩梦。

    “我在。”周瑜，“伯符？醒醒！伯符！”

    周瑜以手去试孙策额，孙策发起了烧，接着一声惨叫，从床上摔地去。

    “我不！”孙策大喊，“我不怕你！”

    “伯符！孙策！”周瑜一声暴喝。

    孙策靠在桌前，大声呕吐，吐了一地发酸的稀粥，周瑜顾不得叫人，上前抱着他，大声：“伯符！”

    孙策惊魂犹定，不住息，呕几声，被周瑜抱回床上。

    孙策烧得全发，隔着单衣，周瑜几乎能觉到他烧得像块炭一般，炎症未消，伤染，又不住虚汗，令他虚弱无比。

    “伯符。”周瑜说，“醒醒。”

    外面有人推门来，孙策上吼：“不许来！谁也不许来！否则我杀了他！”

    周瑜上放帐，挡着孙策。孙策双目圆睁，嘴发抖地看着周瑜气，周瑜低，冰凉的嘴印在孙策的上。

    小时候，每当周瑜了噩梦，周母总会这么安抚他，果然，孙策的惊扰渐渐平静了来。

    “我梦见于吉了……”孙策说，“还梦见了许贡。”

    周瑜猜测，这次行刺的多半就是许贡的门人，但这话他不敢说，只是安抚：“鬼神一事，纯属虚无，不可自寻烦恼。”

    “我梦见……我梦见有人找我索命。”孙策颤声，“是于吉救了我，他让我回，回……别再杀人了。”

    周瑜笑了笑，说：“别怕，伯符。”

    孙策终于安静来，却依旧握着周瑜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