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符？”周瑜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周瑜满场眺望，在人群里找到了穿灰袍的赵云，了个手势，赵云却摆摆手，示意此刻离队不得。一番舟船劳顿，孙权接了刘备，在武将们的簇拥，亲自迎往府去。周瑜则留打迁徙事宜，吕蒙在城东辟一块空地，供刘备带来的百姓与士兵扎营。

    孙策笑了笑，坐在周瑜案前的台阶上，背朝着他，刚才惊醒的那一瞬间，周瑜甚至来不及看见孙策的脸。

    “北岸兵报怎么说？”小乔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孙策说：“别担心那小，我倒是记得你替我打

    孙策一笑：“败不了，怎么这么说呢？你向来是不会败的。”

    孙策望着门外的江，喃喃：“公瑾，辛苦你了，你觉得此战能胜么？”

    “想好怎么打了么？”孙策望望外江，又看看周瑜。

    “曹兵来了，还睡？”孙策一个掌拍在周瑜肩上，周瑜登时惊醒了。

    “我爹说，不好战的人，往往要让他战很难。”孙策想了想，朝周瑜一本正经地说，“但不好战的人，一旦了决心，就再也拉不回了，他会比谁都勇猛，因为他已经退无可退，无路可走。”

    “伯符！”周瑜险些碰翻了案几，扳着他的肩，要让他转过，孙策只是不愿意。

    周瑜悲伤一笑，说：“十年前，我与你起争端的那一天，这一战注定就会来临。”

    “伯符……”周瑜在那一刻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，双目通红，泪夺眶而，声音发抖，嘴作颤，他伸手，去摸孙策的侧脸，孙策握着他的手，笑着勾住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哎，哭啥？”孙策笑，继而顺势把他揽着，就像他们年少时那样。

    “你怕不？”孙策又问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。”周瑜摇，他说，“伯符，你还活着？”

    足足忙了一天一夜，翌日才全人撤完，周瑜每天只睡两个时辰，病又有加重，对着兵簿不住咳嗽。

回礼，两人背脊朝天，在码上行了个大礼。百姓们俱大哭起来，激刘备与东吴收容恩德。

    小乔说：“你先睡会儿，起来再劳神罢。”

    周瑜唔了声，闭上双。

    孙策侧过，那一瞬间，周瑜看见了孙策的脸。

    周瑜握着孙策的手，与他并肩坐在台阶前，看着他的脸神，他的眉他的，他的鼻梁他温的，这些周瑜都记得，九年光转瞬即逝，他却未曾忘过半分。

    周瑜摆手，冷风穿堂而过，冬来气燥，裹着衣裳，在火炉前小憩片刻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。”周瑜说，“此战开始时，小乔会带着孩回富去，江东若败，我以命为祭。”

    小乔蹙眉：“周郎，你得歇会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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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瑜答：“曹把战船连在一起，以锁链拴着，像是要渡江了。”

    依旧青年少，意气飞扬，五官廓分明，剑眉压着明亮的双目，嘴扬未扬，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周瑜答，“没想好，但我不能说，说了，孙权会更慌。”

    周瑜摇摇，里噙着泪，怔怔看着孙策，眉间带着隐忍与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