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，他重重地抱了抱拳，就像对待自己的同僚那样。他的几次开合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，最终汇成极沉极重的两个字：

    梁导眯了眯，“过！”

    唐宋闭了闭, 快速角。

    刚刚那条废了, 场记重新打板：“《家军》第一场第一镜——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松了气。

    “将军，”他开，清柔和缓的音透大宋文官骨里的温与矜贵，隐隐着的哑意又能让人听他的疲惫，“并非只有武将才有为国捐躯的怀，并非只有手持兵戈的将士才有守护百姓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杀声阵阵，血染河。

    城墙外，敌人的兵在叫嚣，城楼里，汉家的百姓惶恐不安，他没有时间再耽搁迟疑。

    斗转星移，日升月落。

    蓝的云靴登上城楼，执笔的文官祭缨枪。

    沈磊举起茶盏，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第二场到唐宋倒的镜就该结束了，然而导演没喊“咔”，摄像机也没关。

    “待到来年金明池畔牡丹盛开，再与将军把酒言。”

    “请将军满饮此杯。”

    “保重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唐宋的戏瘾被勾了来，表现比上一条更好。在伴侣的刺激，沈磊也不由地上了心。

    趁着绪没有消散，立即换镜，主拍沈磊。

    沈磊被他中的悲怆和定染，不知不觉了戏。

    当援军扛着“”字大旗如约而至，缀着黑羽的箭矢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当他手扶缨枪缓缓倒的那一刻，沈磊浑的血仿佛凝固了。他扔掉鞭，刀，与敌人决一死战。

    妆发衣饰不用换，直接来一场。

    三组摄像机，现场收声，大小角全力合，所有工作人员都怀着敬畏的心服务

    青白的杯盏摔在当地，威武的将士痛决心。

    又是一条过。

 助理们应了声，打起十二分的神。

    微笑的文士背过手目送他远去，镜渐渐拉远，陈旧的廊，灰白的瓦片，最后定格在那清瘦的影。

    他开, 铿锵有力：“宋大人，您可知一旦末将离开，您将面临何等境况？”

    唐宋眨了，微微扬起嘴角，他的动作有意放缓，清晰地被摄像机捕捉到，仿佛让人看到了他此刻的心——不是不怕，而是不能怕。

    两个人第一次合作，意外的默契。

    随着一声响亮的“a”，他重新睁开，气场瞬间就变了。

    唐宋回，惊喜的神化为痛苦，继而是释然与安详。他守住了关隘，护住了百姓，生命却永远留在了城楼之上。

    梁导看着回放，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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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次他没再刻意收着, 完完全全照自己的理解和能力来诠释这个人，哪怕他只有三句台词，哪怕他是个连前史、人设都没有的小龙。

    制片人拍了拍手，“不错不错，开门红。”

    宽大的披风掠过廊，披甲的武将孤城。

    “以茶代酒，为将军践行。”

    唐宋执手，轻笑，微眯的中着星光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沈磊微薄的抿成一条直线，中闪过丝丝动容。他似乎在压抑，让自己看起来从容镇定，颈间的青、发白的指节却透他此刻的复杂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