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笑：“求生，求存，求死；是为三痴，亦是从无到有，又从有到无的过程，任你是愚民圣贤，还是上仙厉鬼，终其一生，均寻不得这问题真解；后人误传成‘三尸’，三痴犹如梦魇，你可曾质疑过自己生存的意义？”

    浩然缓缓：“有。”

    通天会心一笑，：“我们不能活着受死亡，因为死亡本并非活着过程的一分，唯有脱这个束缚，方能得到解答，然而求生的本能限制了我们每一个人，活得好好的，谁会去寻死？”旋把一枚圆珠浩然手中，神秘兮兮地：“说得太多了，这是天机，说了你也不懂。去吧，你还要打扫战场。”

    浩然方想起前事，心一惊：“那女娲……”

    通天笑：“女娲已解决了，你该去办自己的事了。办完回来此，师父还有好东西给你。”说完又随手抛了抛板砖，眨了眨，问：“徒弟，你喜直着来，还是横着来？”

    浩然不明就里，疑：“横着来？”

    通天大笑：“醒！”旋即起手中板砖，横拍一记！

    “哇啊！等等！”

    浩然只觉天旋地转，嗡的一声，醒了过来。倏然惊觉手中轩辕剑已不知去了何，忙坐起来，再看手中紫圆珠，滴溜溜地打着转，不知是何。

    “师父！”他茫然望去，不见通天教主，只见朝歌城宛如黑暗中的兽，静静潜伏于黎明之前的夜里。朝歌城，传来破城大捷的呐喊，他忙起奔向朝歌。

    他奔过一望无际的旷野，奔过西岐军林立的火把，奔朝歌的大门，他把毕生的力气都消耗在这场奔跑中，最终放缓了脚步，停在朝歌城大的一尸前。

    黄天化垂着，双膝屈曲，却不跪，一柄穿透了他膛的战戟支撑起他的。浩然哽咽着伸手去摸，他被毁去半边的脸庞早已冰凉。

    浩然把他放在地上，轻轻吻了吻他的，继而转，向朝歌王的火光跑去。

    浩然的脚步声回在空旷的王城中，他缓缓走午门，伸手去摸那伤痕累累的金锣，他走过午门前颓倒的石，走九间殿，那里有他曾经作为一个司墨的记忆。

    他走向寿仙，在芍药园上遥遥掠起，飞向烈火熊熊燃烧中的鹿台。

    无数烈焰与飞灰在他面前掠过，浩然停在，与那站在鹿台端的伟岸男对视，继而走上前去，轻轻抱住了朝前摔的纣王。

    四周俱是烈火，殷受德的鲜血染红了浩然的脖颈，他俯在浩然肩上，松了双手，垂去，断断续续：“孤……知你会……来。”便停了呼。

    浩然轻声：“大王，跟浩然走，一切都结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