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喝一剂安神之药沉睡过去，秦颂风才有机会悄悄对季舒：“你说的是真的吧。”

    季舒一把抱住他，笑：“是想过，不过没那么夸张，十天里最多只有一天半天心不振。只有一件事没错，自从认识了你，便再也不觉得那些烦恼有什么大不了之。所以，我也能明白柏直当年满腔怒火、四树敌的心。自从打听这个人的作风，我是真心要找当年真相的。”

    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秦颂风已经狠狠抱住他，挣都挣不开了，只好先哄老婆为上：“别怕别怕，我可从没想过自杀，倒是想过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看不顺的人都宰了……你夫君人品堪忧得很，需要你时刻看着，才不会坏事。”

    <二>

    秋与初冬不过一场雪之隔，这一年冬天，据说是最近数十年来最冷的，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，厚厚堆在屋墙。

    元掌门算是武林泰斗级的人，他闭关期间被害，自是惊人的大事，稀奇古怪的言传遍了江湖。

    秦颂风顾忌方横昏倒前说的“不能去燕山”，并未将布雾郎君尸送往燕山，也并未说方横在自己这里的消息。但布雾郎君的手法特鲜明，经过仵作确认，江湖中人都已相信元掌门之死是苏骖龙的手。

    然而，江湖中人不知当年苏门被屠灭之事，都以为苏骖龙是受人雇佣，对那神秘的幕后雇主猜测颇多。

    这言，自然是越诡异、越惊悚传得越广，并不讲理的。

    有人据元掌门被害的山“天罚”二字，推测元掌门当年表面与上官判好，暗中手将天罚派屠灭，如今逃生天的天罚派中人回来复仇了。

    有人不知从何听说，元掌门生前屡次给萧玖寄信，邀请她切磋剑法，萧玖却总是措辞生地拒绝，正好萧玖的师承来历从未对外公布，剑法又十分奇诡，他们便怀疑萧玖其实是邪，与元掌门有仇。

    这两个说法经不起推敲。天罚派中人若要复仇，不必等待三十年，也不可能雇佣苏门，萧玖这等手，更不屑于和苏骖龙联手。然而江湖中人津津乐，方横又不见人影，直到近几天，他的师兄、燕山派第三手徐飚赶回燕山，才开始设法澄清谣言。

    窗外着大雪，室火炉温，方横依旧昏睡不醒。

    费神医的弟们不在此，季舒整天看着潘云生怕他再度自杀，屋里只坐着秦颂风一人。秦颂风想到那些言，十分痛地自语：“方兄你何时才能醒来？徐兄已经回燕山了，正发动各路江湖朋友到找你，我与他虽然往不多，也算相识，觉得他还算可靠，想给他传个信，又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……”

    方横突然睁开了睛，涣散的神渐渐凝到秦颂风脸上，哑声：“秦二，你说什么，什么一万、万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