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不噩梦的时候，他十次梦，至少八次都一个奇异的所在，与世隔绝、寸草不生，只有一望无际的平整地面。他在里面尽地独自练剑，或者与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对招，有时候他熟悉的手也会现在那里与他对招，曲泽、方横都是常客，不过这几年最常现的还是季舒，季舒一来，那里的天仿佛都会亮上几分。

    这一次却不是季舒，这一次是潘云。

    梦中的潘云刀法比平时了许多，仿佛已经将他苦练多年的“野路”和武林中的正统路数会贯通，了秦颂风一直期待他能的新境界。秦颂风与他对练的时候，必需分外小心，因为他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手。

    他们似乎对打了很久，直到最后也没分胜负，实际上也并不想分胜负。

    当双方都已经使不新的招式，他们自然而然地停了手。潘云忽然一个笑容，事的前一阵，他脸上的笑容不再罕见，这个笑也和他平时的笑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他笑着告辞，转而去。

    秦颂风留在原地，持剑望着他因为无遮挡，许久也不曾消失的背影，心里记得他已经死了。秦颂风默默地想，潘云的魂魄是否当真跑他的梦里与他别？

    不等他想通，忽然有一声大喝着他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秦颂风趴在桌上睁开睛，看见季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神也像是刚刚醒来，脸上因为发烧，泛着一抹并不健康的红。

    季舒拖着疲倦的声音问：“你怎么不到床上睡？”

    秦颂风坐直了睛，慢慢想起睡着前的事，低老老实实地：“对不起，我是不会说话。”

    季舒把扭向另一边，闷声：“上床！你当我是那吵了架就不准老婆上床睡觉的男人么。”

    秦颂风又说了声“对不起”，才脱掉外衣，把季舒托起来往床里挪了挪，仰躺在外侧。

    季舒把被分给他一半，拉过他一只手臂垫在睛面，突然痛哭声。

    ☆、排行第九

    <一>

    秦颂风没有说多余的话，一动不动地看着季舒哭。

    他觉得季舒这样想哭就可以哭真的很好，不像他自己，太早见惯了生死，明明目睹潘云的死状心中也很悲伤，却很难哭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