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正南很满意他的乖巧，底却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：“真想把你们都杀了。”

    夏侯正南不再隐藏怒火，瞪向谨然的目光几乎将他烧个窟窿。

    这仿佛随意的玩笑话，谨然却听了认真。

    夏侯正南不易察觉地皱了眉：“去那边吐，别脏了睡莲。”

    谨然被盯得不大自在，别开睛。

    夏侯正南挑眉：“你怎知我不会杀？”

    夏侯正南绕过桌案，缓缓走到谨然的面前，然后一刻，狠狠给了他一脚。

    夏侯正南在接来的很一段时间，只靠在椅里，侧脸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“真的没有，”豆大的冷汗从额角落，谨然的神仍不卑不亢，“没有线索，没有目击，没有证，没有人证，连动机都找不着，说有凶手尚且勉，更别说凶手是谁。”

    夏侯正南不语，只眯起睛看他。

    谨然说的是实话。诚然，他可以随便讲一个名字，但盛怒之的夏侯正南才不会“凶手”与“疑凶”的区别，若那人因他蒙冤致死，他这辈都不会心安。

    谨然第一次觉得，对方真正像一个百岁老人了，没了俾睨天的戾气和自负，只剩暮气沉沉的衰败和虚弱。

    窗外什么都没有，无星，无月，无云，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谨然心中有气，但更多的是怕，和同，故而嘴上说着“吐光了，没了”，脚却仍是移动几步，远离了莲缸。

    第78章 雾栖大泽（十七）

    谨然：“因为你刚刚在无奈。想杀，却不能杀，所以愤恨，所以无奈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你去推断行凶的可能，”夏侯正南言打断，“我只想知你怀疑谁。”

    谨然静静地看着他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谨然捂着站起，忍了又忍，还是吐一大鲜血。

    他咽中残留的腥甜，壮着胆问：“为何不杀？”

    谨然气，又慢慢呼，艰难：“一路上有太多巧合，缺了哪一个，都未必会是今天这个结果。但巧合是不可控的，除非凶手纵了每个人，但……”

疑。遇见凶猛怪时，所有人都在一起，而且怪本不会选择攻击对象，就是逮着谁咬谁。如果非要追溯源，恰恰是我的落，导致了大家放弃路，走了旱路，最可疑的该是我。”

    谨然意识地问：“谁？”

    谨然不再追问。他知这个痛失的老人已起了追忆往昔的绪，即便不问，他也会讲。在这样一个看不见月亮的夜里，回忆，总是最好的疗伤药。

    夏侯正南的目光有刹那的柔和：“我的一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夏侯正南终于松。

    夏侯正南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沉起来，像是想看到他的心。

    谨然被踹去几丈远，痛得几近窒息，腥甜。

    谨然只能受着，迎着，退却一分，就是死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和他很像。”夏侯正南忽然语焉不详地叹了一句。

    谨然想，或许在夏侯正南的里，那黑暗中自有一片别样天地，承载着他不为人知的心，不可言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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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终于，夏侯正南一声叹息，颓丧地坐到椅里，疲惫而苍老。

    然而谨然失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