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边打上来洗手，中气十足的声音，就和她记忆里一样。

    只是端起碗，看到外婆脸上黑橘一样的苍老的肤，她心里又难受起来，说：“阿婆，我今天和二太爷说好了，明天搭他家的驴车去，然后坐车去市里医院检查，我已经和医院预约好了，只要一到那里，就能直接去检查，不费什么时间的。”

    外婆的动作顿了顿，她并不喜医院，因为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都是在医院里永远闭上睛，先是老伴，然后是女儿，这让她对医院很是抗拒，这次倒被送去医院，她也只是待了两天就是吵着要回村了。

    郁龄知外婆的心结，只得抹脸，厚颜同无耻地撒卖痴，直到吃完午饭后，外婆终于同意了，郁龄也兴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家阿龄真好看。”外婆一边洗碗收拾桌，一边笑盈盈地问：“阿龄有看得上的对象么？你今年也二十三了，再不找个男朋友，可要老了喽。”

    外婆是老一辈的人，在那个年代，女人十六七岁就结婚了，思想已经定型，觉得女人超过二十岁没对象，都是一件可怕的事。当然，时代不同，外婆的思想也没有那么顽固不化，却有自己的一想法，在她老人家里，女人的年龄是一个非常的话题，结不结婚先另说，有没有找对象的心思才是重要的，只要找了对象，离结婚还远么？

    准确地说，这算是一未雨绸缪的准备吧。

    “不急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急？你别以为我不知江家那边的意思，他们家的小闺女是不值钱的，都是拿来联姻的东西，可没有什么婚姻自由，比我那年代还不如。那江老特别地倔，当年你爸爸之所以会和你妈妈离婚，也是他给闹的，年纪一大把了，也好意思去手年轻人的婚事，比我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乡老太婆都不如，你总归是江家的骨，就算不回去也抹不了这血缘关系，指不定哪天那江老就将主意打到你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，还有爸爸。”郁龄。

    “别和我说他，他现在本事有什么用？如果他当年有本事，也不会着个大肚就和他离婚了！害得你生就没爸爸。阿龄啊，阿婆和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郁龄默默地听着外婆唠叨，也不去嘴，反正老人家说累了，自会闭上嘴。

    不过郁龄还没等外婆闭上嘴，就听到一阵喧哗声，抬望去，恰好看到不远的山上陆续有人来，那些人一边吆喝一边走着，引了很多在田里忙活的人，等他们近面前了，郁龄才知今天上山的人遇到野猪了。

    第6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