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，素来并不笃信佛之事，说是上香，其实就是去玩儿。蒋锡自然明白，闻言失笑："去就是。看着中元节也快到了，去庙里也给你娘上炷香。"不信不信，既然到了庙里，总要上炷香为好。

    桃华乖乖地。别看经历过借尸还魂这样的怪事，她仍旧是不信这个的。不过从前爷爷就说过，不信没关系，但要尊重。

    "去账上支十两银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，算是爹给的。"蒋锡颇觉得亏欠女儿，大方地又许诺了银。

    桃华笑起来："上香哪用得着十两。爹爹真败家。"

    "好好，还是我们桃儿会持家。"蒋锡丝毫不以为忤地接受了败家的帽，"那就留着慢慢用。"他犹豫了一，还是问，"燕儿--你带不带她去？"

    曹氏虽犯了错，蒋燕华在此事里却没有伸过手，且素来对蒋锡孝顺，因此桃华也不在意地回答："定了日就告诉她，她若愿意就同去。"蒋燕华此人，虽然总有些瑟瑟缩缩的放不开手脚，但比之那等骄纵的又太多了。且她识相，若是别人不喜，也不会挤上来搭话，与陆盈又是相识的，桃华并不在意多带她一个。

    "那就好。"蒋锡笑容，"燕儿是个老实孩，又怪可怜的，爹想着，你们妹还是和和气气的好。横竖将来--如今且莫与她计较了。"蒋燕华再改姓，也不是真正的蒋家人。蒋锡不过是看着陈家实在不像样，为防将来陈家要拿她的婚事谋利，索让她了蒋家籍。如此一来，日后蒋燕华的婚事，就全由蒋家主了。

    不过主归主，蒋锡也只能给她找清白殷实的人家，能到家风规矩人简单夫婿忠厚已是最好，另再备一副中规中矩的嫁妆即可。再怎么改姓，蒋锡也不可能拿着蒋家的财产去厚厚陪送陈家女儿。且无锡人人都知蒋燕华的世，陈家又是个无赖人家，没准将来还要来纠缠这个嫁女，为着这个，愿意求娶蒋燕华的只怕也不多，并由不得她多加挑选。

    所以蒋燕华将来的路几乎是已经注定了的，如无意外，她远不能跟桃华相比。蒋锡虽然心里自有定数，却也少不得有些怜悯这个继女，因此倒愿意在她未嫁之前多多善待，让她过几天自在日。

    桃华自然明白蒋锡的意思。单看曹氏一门，蒋锡就把李氏的陪嫁全转到她手里，就知蒋锡分得清楚。

    "爹爹放心。只要燕儿不犯糊涂，我还会待她如从前一般。"桃华脆地承诺，"好歹她也叫过我这几年的。家和万事兴，我懂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