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茶是哪里产的？”蒋锡在京城住了将近二十年，自然是京城音，便是回了无锡老家，仍旧惯于讲官话。桃华自然是随了他，毕竟那吴侬语她上辈连听都听不太懂，要学说实在是困难。且她是带着记忆过来的，其实音之中仍旧带着普通话的意思，在小二听来，就觉得他们定然是北方人了。

    桃华笑：“你们掌柜会生意呀。这珠兰茶，你们是从哪家茶行的？”

    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还是沾大才的光，这浸月亭建得不错，甘棠湖的风景也不错，最重要的是，湖里新打上来的鱼虾味实在不错。

    伙计回一瞧，那锦衣中年人衣着倒并不挑，可边两个侍女的穿却是众，其中那个年纪略些的侍女，上竟了一玉簪，且颜葱绿，十分莹。

里知，但看了看蒋锡，想起方才自己巧成拙，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桃华欣然。汇益的买卖已经沿江到这里来了，看来今年该再买地，多几亩珠兰，也丝毫不愁没销路。

    “伙计，一个雅座。”门传来清脆的女声，桃华听着耳熟，抬一瞧，一个锦衣中年男，边带着两个侍女一个小厮，走了来。

    “是无锡一带新兴起来的。如今苏杭也开始产这茶了，有茉莉香片和玫瑰香片，饭后饮一杯，满香。不过要细论起来还是无锡的珠兰茶最好，香气清雅，不会因香影响了茶的清气。”伙计齿伶俐，说起来一一的。

    蒋锡哈哈笑起来，随手给了一小块银：“多来是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本朝开国皇帝虽自称承大唐遗风，但登基之后所宣扬的风俗理念却更近于宋，且秉俭朴之风，于衣饰上有诸多规矩，譬如规定平民只可以金银饰，不得用珠玉；平民不得穿绸缎及；官员品阶不同，可用亦不同等等。虽然历经几代帝王，到如今这些规矩已经淡化，有钱的商人都一样可以穿绸着缎，但给侍女这样的贱籍使用玉饰，可就不是有钱就行的了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酒家的伙计又送上一壶茶，笑：“这是近年来江南一带行起来的茶，小店奉送一壶，请诸位尝尝可对胃？”

    “是无锡的汇益茶行。”伙计很是自豪地回答，“这茶就是汇益茶行先起来的，至今他家都只珠兰茶，就为这珠兰香气清雅之故。我们酒家都是向汇益这珠兰茶，最是正宗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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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曹氏倒是一南边话，但不大声。蒋燕华则是了蒋家之后，就着意向蒋锡靠拢，学着讲官话，如今虽然还带无锡一带的音，却也差不太多了。

    伙计尖心亮，立刻堆起满脸笑容过去，殷勤地将这四人让到窗边最好的位置，并拉开旁边的屏风，将那一小块空间隔离来。

    酒家的伙计们，睛堪比量银的戥，一就能估来，这块银付了酒菜钱之后，至少还能多三四十文。这钱听起来不多，可一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一两银，三四十文算得上一笔收了，当即眉开笑地谢：“您若喜这珠兰茶，我们柜上有茶叶，都是去年的新秋茶，绝对不比茶行里的价钱贵。”

    蒋锡笑着问：“那这是哪茶？”

    伙计笑：“自然是珠兰茶，您一品就知。给您几位送的，自然是最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