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杏华意识地了，觉得一阵疼痛，拉开衣襟一看，上已经有一片瘀青。

    紫藤松了气，圈又红了：“姑娘可真把婢吓死了！都是五姑娘，好好的路不许咱们走，才把姑娘到荷池边上去的。若不是老太爷来施了针，三姑娘又给姑娘气压，说不定……”

    外的对话，蒋杏华自然是听不见的，此刻她正倚在床上，睁大睛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婢也不知……”紫藤当时只是一心想帮忙，现在回想起来，也是一雾，“当时老太爷先给姑娘施了针，姑娘一儿反应也没有，三姑娘就说让她试试，之后就一边向姑娘嘴里气，一边压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这里不是她在刘家那个破败的小院，这些陈设看起来熟悉中又透着一些陌生，毕竟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——这是她姑娘时的房间，她在这里一直生活到十八岁，才嫁到了刘家。

    是的，的确是紫藤，虽然这张脸也年轻了许多。蒋杏华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僵化的回忆正在慢慢苏醒——是的，她还记得，就在自己十四岁那年，恰逢祖父六十大寿，远在京外的二叔和三叔都携妻带回来贺寿。就在三叔一家抵达的那天，她掉了荷池，几乎淹死，是被祖父施了针才救回来的。没错，今天就是那一天，再过几个月，就是她十四岁的生辰！她，又回来了……

    “不，没什么，我只是吓着了……”蒋杏华接过药碗，一气了去。

    “你说三给我气压？”蒋杏华有些疑惑，“这是什么？”难怪她觉得现在有些痛。

    “姑娘——”紫藤看着蒋杏华，有些担忧，“姑娘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紫藤猛然想起来，“三姑娘说了，到明日给姑娘用帕在前敷几次——刚才婢还想呢，用帕敷什么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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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于氏脸微微变了变，低：“媳妇知了。”蕙是她的陪嫁丫鬟，却趁着自己有之时，在蒋钧酒醉后爬了床。她自己带来的人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，可是这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去。

   蒋老太爷嗯了一声，站起来：“杏儿这里你也上上心，再怎么说，蕙已经亡故，她不过是个孩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，药煎好了。”一重的苦味冲鼻，蒋杏华有些想呕吐。为了治那病，她不知悄悄喝了多少药，几乎光了自己的嫁妆，以至于听见一个药字就要作呕。然而她行压制住了，只盯着端药来的人：“紫藤？”

    蒋杏华微微一笑：“还好。”在刘家，比这更疼的况还有得是，这闷痛可算什么呢？

    “呀！”紫藤吓了一，“刚才给姑娘换衣还不曾注意，怎么就——姑娘可疼得厉害？”

    幸而蕙没多久便难产而亡，却留一个蒋杏华，仿佛一刺扎在里，只要碰到了就是一痛。她所能的，也就是不克扣她的份例，却绝不到嘘寒问，如对自己女儿一般的关心。

    墙角的铜镜有些时日未磨，照起来已经有些模糊，但蒋杏华从那里仍旧能够辨认来，镜里映的绝对不是一张被难以启齿的病折磨得蜡黄憔悴的脸。这张脸两颊还有几分丰，睛也还透着神采，这是她从前的脸，是她未嫁之前的脸，不会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