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的园里圈了一块来。从院中的房舍就能看来，这里不是年居住的地方，倒像是供人消夏的轩楹之类。不过也有一项好，就是门窗轩朗，采光极好，对俯案写字读书是极方便的。

    朱姨娘没有在家宴上现，这会儿见蒋老太爷回来，已经从屋里笑迎了来，只看见桃华的时候略略怔了一，随即就笑容满面地又倒上一杯茶来，不等蒋老太爷说话，就识相地退了去。

    桃华略有一儿意外。本来今天朱姨娘给曹氏荷包的时候，她还以为朱姨娘在蒋家十分得，因此有意炫耀呢。可家宴时朱姨娘本没有现，现在到了百草斋里，朱姨娘的又是丫鬟的差使，倒让她对之前自己的猜想有怀疑了。

    蒋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晃了晃：“听你父亲说，如今无锡行喝茶，你母亲那个庄，也改窖茶的了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今年用福寿草的制了新茶，给伯祖父带了些来。如今还搁在箱里，晚上让丫送过来。”

    蒋老太爷：“你父亲说你聪慧，果然是不错，居然想到用福寿草制茶。”

    桃华略有些汗颜，心想这可真不是她的发明创造。不过蒋老太爷也不要她回答，拿茶说话不过是为了挑起话题罢了，续：“听说你父亲编的这本《草药纲》，是你替他整理誊抄的？你对草药知之甚详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誊抄罢了……”桃华有摸不着脑。

    蒋老太爷中一丝笑意：“你父亲的字，我是知的，一写到兴之，说好听的是意兴湍飞，笔走龙蛇，说不好听的就是潦草一片，神鬼莫辨。若不是懂药之人，不了这整理的活计。”

    桃华也忍不住想笑。蒋老太爷说得一没错，蒋锡的字其实写得不错，然而他平生没挂牌行过医，写字却得大夫开方的髓——鬼画符！桃华给他整理的那些手稿，至少有一半都是写得龙飞凤舞，一般人认不来。

    蒋老太爷着笑意：“从你父亲这一代起，到你们兄弟妹，唯有你继承了咱们蒋家的天份。”

    桃华在不太好意思的同时，也觉到了蒋老太爷藏在笑容面的一丝哀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