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无奈地：“王爷，这是先帝爷定的亲事，当初就是看上崔大姑娘是大家闺秀，规矩好，能持家理事……”他说到最后，自己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，崔大姑娘这样，真能持家理事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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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数微微一笑：“何必勉。”说到底，不过是个陌生的女罢了。就是女人家还要说个“你既无我便休”，他一个堂堂的男人，难还要为此伤悲秋不成？细论起来，夫妻相得又有几个呢，相敬如宾，已然是大好了。

    正是因有这份心思，他来到京城之后，才对这桩婚事格外的重视，几次未见到崔秀婉，还觉得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儿，没想到这次殷勤上门终得相见，却是这么个结果。

    沈数苦笑了一：“持家理事，能像舅母那样吗？”

    十五看他眉舒展开来，心里又是兴又是心疼，只能拿些别的话来说，倒是沈数抖了抖缰绳，：“方才崔夫人说到崔家有相识的药商，我倒想起来，那献药的岂不就是蒋家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罢了。”沈数振作了一神，“将来她若不愿去西北，留在京城便是，无须多想。”

    十五忙：“正是呢。听说是蒋郎中的庶弟。王爷是想——”

    定北侯夫人杜氏，武将人家的女儿，却也知书达礼，更要的是与定北侯殷岩夫妻相得，定北侯在外领着人与北蛮打仗，杜氏在家中就能上侍婆母抚儿女，绝不教定北侯有丝毫后顾之忧。有一年北蛮来势汹汹，好些人家的女眷都纷纷逃去了后方，杜氏仍旧稳稳坐在家中。那一年北蛮打到离城只有五十里，杜氏却是从容自若，家里甚至心都不曾少吃过一顿。

    十五张了张嘴，勉：“崔姑娘是闺女，比不得蒋姑娘泼辣。再说，蒋姑娘医者世家，自然仁心……”他说到这里，想起蒋方回的事，连忙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十五吓了一：“王爷，这怎么成？崔姑娘不过是不曾去过西北，难免有些害怕，将来跟着王爷去了，自然就好了。”女人家嫁随嫁狗随狗，哪还有这样自己留在京城养尊优，扔着夫君远在边关的。

    沈数那一年是十五岁，才被告知已经有了先帝定来的亲事。他耳濡目染，就不由得想过，若是将来娶妻能如杜氏一般，也就无憾了。后来听说崔家在福州，时常也有倭寇扰城，免不了战事的，便对崔秀婉又多抱了一份期待。

    “既是能在危难关献药，想来不是财如命的商，或许可去问一问……”沈数也没有什么把握，他这一趟回京城，成亲的事只占了三分之

    沈数低看了看自己握着缰的两只手：“若是成亲之后她去了西北，只怕连一天也呆不住吧？”他的手十指修，然而指节明显，肤也有些糙，手背上有好几的伤痕，手掌上更是布满了薄茧，尤以虎为最。

他忽然苦笑了一：“十五，蒋家父女听说西北军中需除寒痹的药材，还能提松节酒的方，可我未来的妻，却视西北如洪猛兽。”有仇的蒋家人，竟比未来的妻更关心这些。

    十五喃喃地：“夫人那——那不是武将人家来的么……”

    而崔秀婉的一双手，刚才他虽然只是瞥了一，已经看到那纤纤十指葱一般，肤弹得破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，尾指上还留着两葱般的指甲。这样的一双手，与西北那个地方简直格格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