胆大。这是沈数心里浮起来的第一个念。若说临危不惧未免有些太过夸张，但这个年纪的女孩儿，在于思睿面前仍旧能保持冷静，已经是人意料之外了。没看她旁边那个女孩儿，于思睿还不是冲她去的呢，就已经吓得手抖脚抖，只会掉泪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，许多人义愤填膺弹劾于思睿，可有更多的人却是看闹，反而津津乐于追究那女孩儿究竟是否已*。蒋杏华听刘之敬说过，女孩儿在承恩伯府不自尽，直等到退亲才自尽，应该是没有*。可刘母却沫横飞地说，既是抢了，必定被外男碰过，无论如何也是失贞了，当时就该在街上一碰死的。

    蒋老太爷也没想到沈数会在此地现，还会拦着于思睿，并替桃华说话。老实说，蒋家虽有女在中，但却因有的事儿正招了皇后的，而于思睿却是太后的亲侄，倘若他就在这里撒起疯来，那蒋家人除了拼死护着桃华之外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可看看于思睿带来的这四五个人大的打手，蒋家哪里抗得过？真想不到，今日他们反倒是要承了沈数的……

    如今重活一世，日日只想着如何避开刘之敬，从前的记忆倒渐渐淡了。可今日见了这场面，才又吓着了她——于思睿如此嚣张，万一真的当面辱了她们妹，传去她们还有什么名声，会不会影响日后的亲事，会不会桃华都再不成贵妃了？如果她不成贵妃，又如何能帮得上自己呢？

    蒋杏华确实是吓坏了。于思睿的名声她是知的，尤其是前生嫁之后，于思睿越发嚣张，曾经抢过一个行人司七品小官的女儿，结果皇帝说了话才把那女孩儿送回家去。可是因为已经在承恩伯府过了夜，女孩的未婚夫家上门退婚，女孩儿第二日就上吊自尽了。

    于思睿耍起了无赖：“男女授受不亲。蒋老先生如今不是太医了，怕是不方便。我看，就请蒋姑娘来极好。”

    胭脂抱着肚，心里暗恨，嘴上却：“蒋姑娘医术极好的，当初在无锡时，还不是给江少夫人诊了喜脉——哎哟，肚好痛……”为了讨好于思睿，她只能帮忙，若是，若是现在边的人是江悟，必定不会如此……

    那件事听得蒋杏华全冰冷。不过是被外男碰了，就该死吗？若是有一日她不小心被外人碰到，是不是刘母也觉得她该死了？

    于思睿看到手的鸭要飞，一肚气没发。胭脂跟他这些日，算是摸透了他好的脾气，知他今天不到人，回府定要发怒，当即抱住肚又弯腰去：“哎哟，肚又痛起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蒋老太爷沉着脸：“她一个未阁的女孩儿家，哪里会诊妇之症。老朽不堪，在中侍奉也有十数年，不如容老朽为这位姨太太请一请脉罢。”刚才他说的是桃华略通医术，没有说通好不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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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目光所及之，却见那女孩稳稳地站着，脸上神有忧虑有迟疑，却并没有惊慌失措泫然泣的样，虽然嘴抿得极，但后背却得直直的。

    丫鬟们慌一团，于思睿却是珠一转，嘿嘿一笑：“刚才蒋老太医都说了，蒋姑娘通医术，你们还不快请蒋姑娘给你们姨娘瞧瞧。”

    “看看，蒋老先生不必过谦哪！”于思睿得意起来，“来来，快把姨娘送到后禅房里去，还要有劳蒋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