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已经走到门，蒋楠华刚跟刘之敬别，转就看见了祖父和叔叔，连忙又行礼。刘之敬也跟着一举手：“老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是——”

    蒋楠华忙：“祖父，这位是翰林院庶吉士刘之敬先生，这位是刘老太太。方才五妹妹去看三塔，不当心扭到了脚，是两位将人送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女孩儿家以贞静为好，外看个风景扭伤脚，说起来是一失态，又被青年男送回来，就更不好说了，幸而中间有个寡妇娘，总算是没有失了礼。

    反正不是蒋楠华亲妹妹事儿，他说起来也就没压力。老实说，伯父家这个堂妹，在他里看来真是一无是，针线不成，诗书不就，还没什么规矩，连去看个三塔都能扭了脚，你走路睛不看路的么？女孩走路要慢一些，你得闯得多快才能摔了？

    蒋老太爷眉也是微微皱了一，先向刘之敬母了声谢。刘之敬一手扶着母亲，笑：“老先生说哪里话来，不过是顺路罢了，不值多提。告辞。”目不斜视，却在转的时候用角余光瞥了一后面的两个女孩儿，随即扶着刘氏走开了。

    刘氏一直矜持地保持着寡妇的作派，侧避着蒋老太爷和蒋锡，这时候走一段路，才小声：“这老儿就是当年的太医？”

    刘之敬直着腰，低声：“应该就是了。后面那个大约就是蒋小太医的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——”刘氏对罪人之后不兴趣，“今儿扭了脚的那个是蒋郎中的嫡女，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刘之敬不在意地：“这事不好说。蒋郎中现在虽才是个五品，但嫡女怕也是不肯低嫁的。倒是另一个，其实也生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刘氏有些遗憾：“那个怕是庶的，瞧那唯唯喏喏的模样儿，在家里怕也不得重视。将来——恐怕嫁妆也不会多。”

    刘之敬笑：“嫁妆要那么多什么，皇上是喜节俭的。”

    刘氏想了想：“年纪也嫌小了些……”

    刘之敬摇：“今儿不过是凑巧罢了，只借这机会跟蒋郎中搭一搭话。他家女儿在中虽有些圣，可将来怎样也不好说。”

    刘氏叹：“你也二十四了，总是要成了亲我才放心呢。”

    刘之敬只笑：“大丈夫只患事业不立，何患无妻呢。娘放心，我如今不过是在翰林院学习，连个实缺都没有，人家就有女儿也未必肯嫁的。待明年庶吉士满了三年，总要寻个差事，那时再提亲事也不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