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门，崔夫人就抹着泪迎了上来：“老爷总算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算？”皇帝眉不易察觉地皱了皱，“她虽有功，毕竟低了些。郡王侧妃是四品封诰，就是于家嫡的女儿，将来也未必都能得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叹了气：“当初父皇觉得，崔家女小小年纪就知给父亲针线，大了定是贤妻良母，这才给你定。谁知人心易变，竟至于此……算算日，崔济民也该京来了，这是个明人，怕是他来了就不好手，要快些。”他略顿了一顿，又缓缓补充了一句，“朕希望，这事儿还是能私解决，不要让崔家失了脸面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越说越小，最后一句连沈数都没有听清，只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是桃华的事儿，略有些疑惑地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“何况臣弟总觉得，崔氏再大胆也不敢如此才对。这可是要连累她全家的。”

    沈数失笑：“侧妃哪里算什么恩典呢？”

臣弟只是想——将来她若有了合心意的人家，能否请皇上赐她一对如意嫁妆，庶几也无人敢轻视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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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被皇帝说是“也该京”的福州知府崔济民，现在其实已经了京城，穿着一不起的便装，带着一个小厮风尘仆仆地了崔宅。

    皇帝有些诧异：“朕还当你要求她侧妃呢。”

    沈数笑了一笑：“这不是还有几天吗，臣弟再想办法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侧妃也是妾，不得穿大红。女庶，不得继正统。”沈数微哂，“皇上刚才也说了，她虽然低，却是自己有本事立功的，又岂会贪这四品的封诰而为妾？若不是女不可为官，她这不是已经能自己挣到正六品的院判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孽女呢？可找着了？”崔知府顾不得多说，劈就是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崔夫人原比崔知府好些，生得又貌，甚得丈夫重。今日还是一

   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心里不免也有些自嘲：堂堂的皇帝，现在竟是这个也要拉拢，那个也不敢得罪，说去怕不笑掉人大牙？然而先帝妃被害，也一样要忍气吞声，父两代，境遇竟如此相似。

    皇帝整了整神，另起了一个话题：“崔氏的事查清了吗？”

    最后这句话说得俏，皇帝也笑了：“是啊……一朝为妾，永非正统，难怪她们容不得……”

    崔知府怒冲冲打断她的话：“你承恩伯病不病，外的疫症又传不到你上来，慌的什么！随驾去行，你连女儿都看不好，都在行了些什么！”

    皇帝皱了皱眉：“若是如此，还真不好办。若是来，她真有也就罢了，万一那郎中误诊，事可就闹大了。到时候崔家白白得罪，太后那里怕也要生事。”

    崔夫人呜的一声就哭了：“没有……那天行里得不成样，承恩伯病着，外又发疫，等我发现的时候，人都不知走了多久……这些天敬儿在外找，又不敢说得太清楚……”要知当时她让边丫鬟假装崔秀婉，藏在车里回京城的这一路上心有多慌，也幸好是行里一片混，才没有人注意她们母女，不曾破绽。

    沈数摇摇：“疫突然，没找到机会让人给她诊脉。仅凭那郎中说的话作不得准。臣弟着人查过，她几次跟人见面都在茶楼酒肆之地，且停留时间也不……”说起来时间似乎也不够颠鸾倒凤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