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敷衍太后的。”沈数冷笑了一，“太后原就想着给我指个于氏女侧妃，现在崔氏一去，脆就想再个于氏女来占了这位置，我只好先用这方法拖延一。再者崔家那里也说要把崔二姑娘嫁过来，皇上又不愿让崔家不来台，所以——不过有这一年时间，也足够我来安排了。只是我怕暂时不能公开提亲，只得先跟伯父私里提一提，合了八字换了庚帖，把此事先定来。等到一年期满，由我舅父那边正式向伯父提亲。”

    这话答得没错，纳妾为嗣计，这是大理。但是到了现在，娶妻娶德，纳妾纳颜，已经是为女而不是嗣了。

    沈数却没会到她的心，兴奋地往前倾了倾，隔着桌角握住了桃华的手：“你放心，舅父舅母一定会喜你的。”

应么？哦，还有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为你着想，和让你随心所地选择妻可能不是一回事。桃华默默地想。或许是她太理智，初时的兴奋和激动过后，就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影一般，让人有兴不大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么——”桃华仍

    薄荷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，但要是退去让两人独自那就更不合适了，于是她只能尽量把自己隐藏在架后面，两看着天板。

    沈数意识地答：“自然是为嗣。”

    “那别人呢？”桃华了气，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，“若是别姓之女呢？若她不是太后指给你的呢？若是——若是你舅父舅母让你纳的人呢？”

    婚姻大事，毕竟还是要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，尤其如沈数这样的，婚姻之事恐怕本也由不得他自己主。本来太后是他的嫡母，但此刻桃华本没想起太后来，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将沈数抚养大的定北侯夫妇，他们会愿意沈数娶一个医家女吗？

    “我会想办法。”沈数握着她的手了，“之所以不想现在提亲，也是怕被人知再生事端来。若有一年的时间，我总能策划周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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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数此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似乎轻了一儿，椅上好似要坐不住似的：“我已经写信回西北了。舅父舅母素来是为我着想的，自然愿意我能娶心的女为妻。”说到最后几个字，他也觉得脸上有了。

    说实在的，桃华一直没有成亲的意思，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有些东西实在是太让人疼了，比如说贵贱有等，又比如说纳妾。倘若她盲婚哑嫁，相敬如宾地过一辈，或许还能勉忍受，但越是对着合自己心意的人，就越是无法容忍。

    “那还有皇上，你的亲事，总要他同意吧？再说，你不是还要给崔氏守一年？”

    沈数一时没反应过来，怔怔看着她。桃华低垂了目光不去看他，低声：“我知郡王制可有一位侧妃两位侍妾，不过我想问问，纳妾是为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之后就是皇帝，他会不会需要沈数的婚姻去拉拢什么人呢？要不然之前沈数就连知崔秀婉心有所属都没法随意解除婚约，若说这其中没有些利害之事，桃华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“但是太后也总能给你指个侧妃吧……”桃华不知不觉的就冒来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这计划听起来好，但不知怎么的，桃华总觉得有忧虑：“那太后——”

    沈数一怔，随即失笑：“不过是占个名份罢了。于家女，我怎会去碰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