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抬，其实里的东西很少或者价值不大，说白了，就是绣枕式的嫁妆。有些人家嫁女儿没东西陪送又死要面，是会这样事的。

    刚才那个看起来颇熟悉务府况的人又嗤笑了一：“你不会看看那份量？瞧抬箱的人脚步沉重，里怎么可能是虚抬。”

    前说话的人不大相信：“蒋药师家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。”京城里的消息传得快，蒋锡一家是个什么况，现在差不多人人都有个数，除非蒋家把全家都陪给女儿，可他家还有个儿呢，断然没有倾家陪送的理。

    这话把那位万事通驳倒了，吱唔了一会儿才：“反正郡王妃嫁，断然不可能放虚抬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没凭没证的，自然不能服众。可是抬箱的杠夫脚步沉重又不得假，更不可能是箱里放了石砖来压份量。因此众人一时议论纷纷，有的说是蒋家为了女儿的脸面举倾家之力，有的说郡王府送的东西多，还有的说嫁妆里说不定都是大件因此才显得多，至于价值贵重而积小的珠玉之类大概没有，总之众说纷纭，没个绪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他们所看见的这条送妆队伍，已经是减了的数目。

    桃华现在的嫁妆数量实在不少。这其中有一半是务府制准备的，另外的一半里大分是沈数加来的东西，包括聘礼以及他私里送的，其余则是蒋锡给女儿准备的。

    时风俗，厚聘丰嫁，嫁妆摆箱也惯于摆得风光好看，抬数越多越有面。务府当然不能免俗，如果他们的摆箱之法，桃华的嫁妆足足的能摆一百二十八抬去。

    郑姑姑看了却是直摇：“减一减，最多不要超过一百零八抬。”一百二十八抬那简直是天娶妇的规模了，这样的嫁妆抬去简直明晃晃地招恨。并且有些沈数送来的东西太过珍贵，还是不要拿来的好。但减得太少，又未免拂了沈数的好意，所以一百零八是个不错的数字，既不会逾越，桃华脸面上也有光彩。

    郑姑姑九月里已经悄悄向桃华透了想跟她去郡王府的意思，桃华托沈数问过皇帝之后，答应了她。如今她也算是桃华的心腹之一，的事比从前多了些，说话也更主动了。蒋家上也信服她，经她这样一说，便将嫁妆重新摆过，果然挤了一百零八抬送过去。

    这个数目很快就传了开去，蝶衣在新收拾好的正院里看着一抬抬的箱送来，乐得眉开笑。蝉衣在旁边拿着单勾画数目，淡淡：“笑什么，这里多少东西都是王爷的，不过是转个手又送回来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