痘苗的方法不行——毕竟有些孩太小，会觉得难受——那就要换用别的法，用金针挑破肤把痘苗埋去。可是这方法必须特别注意消毒，万不可轻忽大意。”

    两个年轻郎中一起。在隔离区的时候，他们就读过王妃写的一本小册，叫什么《卫生防疫条例》，对消毒这个词儿绝不陌生。其实郎中的，都比一般人更注意要净，可是看了这本册才发现，他们的“净”跟王妃的“净”，那还差着好些呢。

    据说那本册只是一个简本，是因为时间太，王妃来不及写完，将来还要一个完整的本，好像连不注意消毒所引发的各可怕后果都会注明。

    其实不用看什么册，就从这次在隔离区里得了炭疽的那些人的结果来看，郎中们就已经刻会到了这后果的可怕。有两个病人本来只是肤炭疽，但因为开始当成了疔疮去割掉，伤又没有好好消毒，结果最后变成了什么败血症。

    那两个人死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，九成的肤炭疽病人都痊愈离开了，这两个却死于烧搐。对比实在太过鲜明，让人不心惊都不行。

    人呢，有时候不经事是真不行。若是这个什么卫生条例在从前太平无事的时候提来，两个郎中多半会觉得有些多余。不是么？西北这边人活得都糙，那些田的、养羊的，手上上有个破损，若是不血连理都不理，若了血也很可能是抓把土捂一捂，能去灶里抓把草木灰已经是好待遇了。

    百姓自己都活得如此不讲究，郎中们割个小疔疮什么的，还是用清给洗一洗呢，用的刀也会好好拭，已经净得多了。现在还要用什么烈酒先肤，刀给一个人割过就要换来用开煮，就是包伤的布也要煮过，哪怕是新买来的白布，瞧着雪雪白的，都不可以用了。

    这是多大的麻烦啊！就是不嫌麻烦，烈酒要不要钱？烧的柴禾要不要钱？割个小疔疮总共才挣几个铜钱，够不够买酒买柴呢？真要这么，郎中就要赔死了吧。

    但是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。现在，因为没有好好消毒而把命断送掉的例血淋淋就摆在前，还有谁敢嫌麻烦的？那可是人命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