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很可能会影响到脑神经，赵充仪生的那个畸胎，据说脑袋就是奇怪地扁平，仿佛被人从上削掉了一块似的，显然是大脑发育有问题。而视觉与大脑息息相关，能影响大脑的，很有可能就反映在睛上。

    如果抛去这个时代有什么特殊的未被记载的药的话，桃华还是怀疑是重金属中毒——赵充仪生畸胎的时候她就疑心了，然而又没法分析药成分，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是疑心而未能证实。不过，如果沈数的睛真是中毒所致，那么说不定真的还能治。

    不过，这话桃华现在没有说。她隐约地觉得，沈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在意疾，可其实还是有遗憾的。万一她现在说了能治，沈数抱了希望最后却治不好，岂不是又让他失望一次？

    沈数倒不知桃华想的是这个，只沉：“依你看，袁淑妃这一胎还能保多久？”

    “没多久了。”桃华毫不犹豫地，“我怀疑胎儿已经死了。”死胎是保不住多久的，即使太医医术再好也没办法。

    “也不知在这之前，皇上能不能拿得住证据。”沈数微微叹了气，“这也不知是里死的第几胎了……”

    桃华却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。如果先贤妃真的被过这药，为什么她却平安生了沈数，自己却是死于血崩。是给她的药量不够，还是她本有更好的抵抗力？当时祖父有没有发觉先贤妃有什么不对呢？

    “不要想了。”沈数发现桃华睁大着睛神，看看时辰，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，“时候不早了，你今儿已经累了一天，快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不累……”桃华这会儿大脑就像了迪厅，许多念仿佛闪动的彩灯光一般错飞掠，从她前闪过却让她抓不到。

    “不累的话……”沈数的手落在她肩上，慢慢往腰，“那别的事？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桃华还没醒过神来，已经被兜盖在被底了，“吗……”

    黑暗中传来沈数的低笑：“免得着凉……”

    都天了，谁会着凉。桃华很想踹他一脚，然而很快就顾不上了……

    安郡王府没辈，最大的好就是你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起床，用不到考虑给辈请安的事儿。于是桃华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赖了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