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书？”沈数就算在桃华这里听过不少新鲜词汇，一时也没搞明白。

    “将剜去？”旁边的崔幼婉突然抬起来，“父亲本来就虚，如何还能再剜？这，这该不会是因为剜了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崔家应该说不什么。”桃华靠在他肩上，这几天赶路也颠得骨都要散了，一个手术更得心俱疲。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，在医学院虽然也上过课，在西北又借着丁郎中授课的机会重新复习了一遍，可非专业就是非专业，不能比的。

    崔家的次崔是一直守在崔知府边，

    “还有这东西？”沈数有些惊讶，“你如何想到的？”
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

    桃华把抵在他肩上，低声说：“其实我那个手术时就知多半还是不成的。”没有无菌室，没有抗生素，创面积如此大，能活来的百中无一，何况崔知府已经烧数日，本就奄奄一息了。就像在西北时，因为缺乏药和设备，也有许多伤兵在他们全力救治之后，仍旧死去……

    沈数不知该说什么。他能觉到桃华的无力和难过，但是毫无办法。想了半天，他只能说：“你已经救活许多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写明了这个手术的原因，病人当时的状况，手术完后可能会现什么况……”桃华叹了气，“崔敬看了这些之后，仍旧同意这手术，签字画押，我才动手的。一式三份，一份在崔敬手中，一份在我这里，另一份由院使上禀皇上了。”

    沈数舒了气：“这便好了，我再与皇上说一声，你且歇着吧。”他顿了一顿，转走了一步又转回来，握着桃华的手，“我知你尽力了。”

    桃华心想这个在前世简直不稀罕，嘴上却：“其实在西北时我就想过此事。外生意也要订个契书，那还只是银钱之事，像这人命大事，反而空无凭，岂不荒唐？”老实说，她也不怎么放心崔家人。竭尽全力为病人医治，不因为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就放弃一些方法，这是医者的良心，然而也要学会保护自己，不能随便就被白狼咬一。

    崔敬这来来回回的也是心俱疲，忍着悲痛：“父亲实在太虚，院使看了也是束手无策，郡王妃说要试试手术，将伤腐坏的剜去……”他说到这里已经不忍心往说。当时剜的他是看过一的，好大一堆，什么人上挖这么一大块怕也不能活了……

    此刻，崔府之中却是一片哭声。崔夫人睛都有些发直，扯着两个儿不松手：“怎么，老爷怎么就去了呢？不是说，不是说人还活着吗？太医院院使和郡王妃都去了，怎么人反倒没了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沈数皱眉，“你不可将人想得太好。崔家母女……”桃华当街救人，都能让她们怨恨，更不用说这次崔知府死了，崔家的天就塌了。

    “崔敬与我们同去的。”桃华淡淡一笑，“我跟他签了一份《手术协议书》。”在西北的时候她就想推这个东西的，然而那时候主要是给伤兵治疗，没人找麻烦，后来又因为推广痘的事回了京城，竟没顾得上。

再说，崔家只怕也……”他现在可信不过崔家这些人。

    桃华因为他的话笑了一，坐直：“是的。”她已经尽力救活了很多人，以后还会尽力再救更多的人，对一个医者来说，这已经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