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算什么，脸厚的多着去了……反正咱们平小百姓，碰运气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哼，我可听说，前些日西北那边一事，这些人从前抢着请郡王妃的，也都冷落了，这回还有脸再争吗？”

    陈燕无意识地揪着一片菜叶，虽然听见屋里婆母又咳嗽起来，也不想动弹。她实在是累了，在家里还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。刘老太太自己病了难受，就折腾着别人也跟着难受。刘之敬是她儿，她还心疼一，陈燕这个儿媳妇，可得不着半怜悯，白天晚上都得跟着忙活。

    “哎，看，郡王妃带着人往城外去了，咱们也去看看？”

    兴教寺前的人群像煮沸的一样，向四面八方散去，自然也就把消息带去了京城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刘老太太再次咳得撕心裂肺。这些日她迅速地消瘦去，吃不睡不着，连说话都没力气了，难得不咳的时候就是恹恹地躺着，教陈燕看了，痛快之中又有些怜悯。

    “城外那可是天病人，这些孩童了痘苗不怕，你也不怕？我可不敢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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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刘之敬这些日本来就郁闷得很，不过在母亲面前不好发作罢了，偏这会儿刘老太太又提。他也不是泥塑木雕的，只不好对母亲发火，便转冲陈燕发作起来：“当初真不该听你的，

们，京城里多少达官显贵的，怕是抢都抢不过来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，还要再等十天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，把这个上。”甘草已经不怎么用了，但了总比不好。

    “哈哈，你好大气，敢跟郡王妃比！郡王妃那是菩萨转世，百病不侵，你算什么？再说了，郡王妃都不让天病人城呢，可见厉害，你若是去了，不来城可别怪别人！”

    枸杞如今专在厨房烧熬药的这些个事儿，闻言急忙拎了一壶过来。若是刘老太太当家的时候，无事灶是不能烧火的，免得费柴。不过如今她不着了，陈燕就叫枸杞天天留着个灶烧着，这样要用随时都有，免得屋里要还要现烧，到时候烧不及，刘之敬又要发脾气了。

    刘家住的巷里，当然也少不了这，因为房浅屋窄，街上的人声音大些，院里就能听得见。

    刘老太太却摇了摇：“费……”这甘草是特制的，比普通甘草要贵一倍呢。

    陈燕缩在窗底，手里慢吞吞地摘着一把青菜，假装没听见外的声音。但其实装也没用，兴教寺的事儿又不是一天了，这几天左邻右舍就都在议论，想装不知都不行！

    “听说了吗？皇上令从死囚牢里了些死囚过去，一起穿那些天病人穿过的衣裳，看到底他们染不染病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郡王妃也不怕呢。”

    又成功了。桃华，她总是能办成事的。

    “就是就是，还是老实吧。回家去准备准备，将来好给孩痘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急什么，真要是有效，别说十天，今年三月里就说要推广痘，现在都快六月了，还不是等过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陈燕，端来！”屋里传刘之敬有些暴躁的声音，陈燕只得放手里的菜，冲着厨房喊：“枸杞，快拿来！”她就不明白了，放着她陪嫁的好几个人不用，怎么这母两个就专使唤她呢？

    “外……说什么……”刘老太太的耳朵还是好使的，“郡王……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