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华看他

    京城夜间是有宵禁的，并不许随便走动。郡王府当然有夜行的令牌，然而若是去了，少不得闹得人尽皆知。府里早几日就已经请了有经验的产婆来住着，再加上郑嬷嬷在，桃华心里并不慌张。

    沈数在定北侯府的时候，自然遇见过定北侯夫人生产，那时候定北侯就在产房外打转，也是不曾去过的。他这会儿已经没主意了，桃华说什么就是什么，胡了：“我都听你的。只是你，你这——”

    沈数一听郑嬷嬷说是要生了，顿时就全没了主意，这会儿跟锅蚂蚁似地在屋里转圈，闻言立刻：“嬷嬷说得对！现在怎么办？立刻叫人去请老太爷吧？”

    桃华扶着薄荷的手从床上来，在屋里慢慢走了几步，：“现在不用着急，产婆已经在了，嬷嬷也在，伯祖父那边，待天亮了再去请也来得及。何况这会儿也不方便着人去。”

    沈数急：“这时候还什么方便不方便的？你怎么还地来？快回去躺着，一会儿那边屋收拾好了，我抱你过去。”

人把桃华扶去产房，嘴里忍不住埋怨：“王妃心也太大了，怎么疼起来了也不叫婢们。幸好有王爷在——”这时候她全然忘记了她曾想叫沈数跟桃华分房睡的，开始对沈数赞不绝起来。

    郑嬷嬷张了张嘴，不知该说什么好。我的王妃啊，你这话说的是没错，可是，可是哪里能说来呢？总不能真让王爷产房啊！

    郑嬷嬷连忙：“我的王爷哎，产房你可是不能的，不吉利。”心里却暗暗地想，王妃的确是有能耐，怀胎十月，王爷是连分房都没有分房，更不用说收用什么侍妾通房了。临到生产，竟然还能让王爷为了她连产房都要，这份儿本事，在她所见过的女中那是一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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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郑嬷嬷嗔：“就是叫起来熬一夜又怎样，王妃也太谅婢们了。这可是大事，别说熬一夜，就是熬三天，谁还敢说什么不成？”从前她在里可见得多了，那妃嫔们要生产的，哪个不是才有觉就恨不得满里都知？还有些矫的，没到日就哼哼唧唧，有个风草动就说要生，直把众人都嚷得麻木了，也没见真有动静。哪个像郡王妃这样，看着缩都正经开始了，还能有说有笑的。

    桃华当然没打算真让沈数产房，跟郑嬷嬷说这话也不过是说给沈数听的，说完了转又对沈数笑：“不过你也别去，要折腾好久呢。再说，外人都信这个，叫他们知了，终究还是不好。”其实最要的是，女生育的时候那场面实在也不大好看，有些丈夫看见了会加倍的心疼妻，但有些人看见说不定受刺激，这后果也不好说啊……距离产生，有些事儿，还是适当地保持一隐密吧。

    桃华伸手搭了沈数的手，笑：“我这会儿走动走动，一会儿生起来也快些。”顿了顿又，“嬷嬷，产房没有什么不吉利的，说男产房就不吉，这都是谬论，不过是有些人编来的借，以掩盖自己对妻的冷漠不关心罢了。”

    正好这会儿一阵缩刚刚过去，桃华松了气，忍不住好笑：“嬷嬷不用急成这样，且还生不了呢。”这会儿她已经大致上有把握了，也就是刚刚开始有反应，真要生少说还有两三个时辰要挨呢。也就是说，大半夜的把众人都叫起来，天亮她也未必能生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