累得睡了过去，王爷就那么坐在床边守着母两个，一直坐到天大亮，外蒋三老爷都等急了要看女儿和外孙，王爷这才起，又亲自把王妃从产房抱回了正房。

    后事就多了。王爷一来，先给阖府上全多发三个月的月钱，这可是一笔厚赏了。等蒋老太爷给产妇和孩都诊过了脉，确定母平安之后，王爷又跑去报喜。这不忙活到这会儿，王妃都睡过一觉起来了，王爷这才回来。

    这会儿夫妻两个肯定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呢，郑嬷嬷为一个有的人，决不会傻到杵在屋里妨碍他们的。

    沈数换过了衣裳，一步跨屋里，就见桃华倚着床，笑看着他。

    屋还是原来的屋，但在沈数看来，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。桃华上穿着件半旧的衣裳，从前在他看来，那是件浅灰的小袄，只是听薄荷说，是什么桃红。

    现在他知桃红是个什么颜了。跟旁边裹着孩的襁褓比起来，这颜要浅一些，但是衬着桃华雪白的脸和鲜艳的，似乎更为泽。听说这个就是桃的颜，而桃华的名字就是来自于桃——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，何其明丽的诗句，从前他只是懵懂，现在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？”桃华觉得沈数的神有不对劲，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。虽然坐月不能沐浴洗，但她睡醒之后还是尽量用温洗了一，又用梳通了发，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了呀。莫非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？

    “这是桃红。”沈数摸了摸她的衣摆，又摸了摸孩的襁褓，“这是大红。”

    桃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：“是呀。”虽然沈数辨认不红，但从针灸之后他说看东西仿佛有些不一样的时候开始，她就会把各红指给他看。自己上穿的衣裳，上的首饰，给孩准备的小衣裳和襁褓，在的时候都会告诉他用的是什么颜。沈数记极好，虽然不能从颜上分辨，但他照不同的图案的样式也能记得清清楚楚，当然知襁褓是大红而她的衣裳是桃红了。

    沈数抬手又碰了碰桃华的嘴：“这也是红的。”另一只手轻轻摸摸孩的小脸，“他的脸也是红的，跟你不一样，好像不如你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——”桃华才说了一个字，猛然间灵光一闪，几乎难以置信地，“你难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知什么是红了。”沈数低声地说，注视着桃华的睛，“我知了。”从看见那盆血的时候开始，是你治好了我。原来红是如此鲜活而丽的颜，而你把它们重新带了我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