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青亭可算是有命回天津了。

    有些大名角的班都困顿不已，四借钱，更何况他们。天津本有的演也推迟，预约的剧场都要赔偿。

    他在宋良阁的怂恿，还在除夕夜里，给百般不愿的江眠，拿黄豆薄了耳垂，用银针扎了两个耳。

    寒冬腊月里，雪的如同北方，江眠背着那箱的门，三四天才回来，还错过了小年。只是回来的时候，租的两辆车跟着一回来。一辆车上装满了他们那些被抢的戏服首饰，一辆车上装着购置的年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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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平日里低声细语的宋良阁居然气得了声音：“嫁给谁？你想着要嫁给谁！就他混的政界，有半分安生日过么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也是小孩脾气，坐刚喝汤和起来，想起那卖了他都赔不起的翠，坐在榻上就是大哭。许班主觉得不好意思，可江眠听他说了事，似乎也知苏州这一代的那些手脚不净的人都是谁。

上海返天津的船本抢不到票，好多人滞留在了上海。其中也包括陈青亭他们。

    江眠看起来竟有钱，偌大的院新刷了墙，外还有十几个人，她师父在屋里大烟没见人。她先安顿整个班在她家院住。

    只是这话，他却不好再问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听得陈青亭瞪大了睛：江眠想嫁给谁？

    陈青亭现在都记得，风大雪，地上都是一层冰苔，她鼻冻得通红，穿着暗红的棉衣，走的却又快又稳，脑后的辫都冻的的，看见他就骂：“你他妈再在我家炕上跟踩着尾似的哭嚎一次试试，我非把你扔黄浦江里去。”

    陈青亭和她关系亲近，想也没多想，就要去找江眠。他顺着记忆找到了苏州以前江眠住的大院，带着几十个饿的连路都走不动的人，还真找见了江眠。

    许班主便想要不先去附近的小县城一住，便宜些也能勉熬一段时间再返程。

    他们虽然在上海乾坤大剧院和名角演，赚了不少，但滞留在上海的各地人士都把宾馆挤满了，房价涨船，这么多人在上海住的价格可不是能承担得起的。

    他是苏州大，从江眠搬到苏州，他就跟她一玩，小时候他学戏被打的上都开绽，江眠还给他抹过药呢。

    估计断条都不会吭声的江眠，捂着耳朵倒是嗷嚎不已，还跟宋良阁大闹脾气吵了架，说什么：“我就是比小青还不像个女人。你能把我怎么着！你要真想让我像个女人，不如让我嫁了人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北上后虽然分别，但三年前，他们俩在天津见过面。不过那时候她没在天津久留，又跟师父搬回了苏州。

    几车人都快要在大雪里穷途之哭了，陈青亭想起来了江眠。

    陈青亭又送了一副葫芦

    风雪肆到年后，他是在江眠家里过的年。一班的人帮着工，了腌菜和咸鸭，熏了腊，收拾院贴窗糊灯笼。宋良阁还拖着跛脚，亲自厨还给他们羊蝎吃。

    结果，世真是民国不如大清，上海的路上便让人劫了，钱不剩也就罢了，贵重的是那些戏服和面。还有一许班主找北京的名角，拿脸面租的翠首饰，丢了，那真是整个班卖了也未必赔得起。

    二话不说，当天骑着自家养的去找那劫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