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不好使，总背不住词，今天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唱到一半忘了词，再加上有人告状说他小偷小摸，班主气急，拿藤条打了他。藤条还不如，打了之后弹好几，更疼。但班主终究舍不得狠手，轻轻几，不至于开绽，要淤青紫好几天。

着他发，低声和他说话。

    陈青亭一本正经：“我叫陈青亭，青山的青，沧浪亭的亭。”

    他趴了没一会儿，就听见书上传来几声嗤笑。

    江眠坐在树上，打发时间：“隔。旁边的大院。这大松树有几枝靠着我们那儿。你叫小青？”

    哭的撕心裂肺，一树的知了吓得没了声。

    陈青亭还在嚎：“呜呜呜你、你看起来好聪明的，你能不能帮帮我。”

    江眠这几天无聊的快冒烟了，看他有趣，：“你讨厌虫么？”

    班主还是心疼，给他歇了几天。许妈看屋里闷，就支着一张藤床，把他搬到外来，上抹了药，褪到膝盖。老草药黏黏糊糊的盖在上一层，他羞的厉害，不肯光着趴在藤床上，只得在上盖了一块儿他唱戏用的旧帕。

    陈青亭又激动又有害怕，：“你在这里什么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艰难的仰，就看见院里的大松树上坐着那个白净丫。

    陈青亭疼的动不了，脸红着：“你、你走开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那时候还老实：“嗯。恶心又吓人。”

    她有些尴尬：“哭什么？唉，我也真无聊，在这儿欺负小孩儿有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他生怕江眠走了没人跟他玩，说罢，自顾自的撅着趴在藤床上唱。

    江眠回：“你丫还欠的啊。被欺负上瘾了是吧。”

    过了七八日，他就再见到江眠了。

    江眠一愣。她以为唱戏的孩都是苦孩，也就有些“小红”“小绿”的名儿。

    江眠笑了。

    恶鬼会有这样的面相？会养这样的闺女？

    江眠不懂戏，也一向不太能欣赏，却天然觉得好听。他一场戏，脸上神都变得焕发，只是忽然卡壳，他顿了顿，又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陈青亭：“我跟班主姓。他给我起的名。你别走。我唱戏给你听。”

    江眠觉

    江眠一把掀开帕，啧啧两声：“跟两个圆茄似的。”

    等到江眠把捉过来的第三只知了放在他脸上的时候，陈青亭已经嚎啕大哭了。哭的带腔，抓着藤床，打颤，张嘴就变着样的骂起来：“你走开！你拿开——你这么坏！以后鞋里趴老鼠，汤里蜣螂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：“我在这儿趴着快无聊死了。你跟我说说话啊。你住哪里呀？怎么过来的呀？”

    江眠：……莫不真是个傻。

    松树好爬，她斜着瞧他。

    她走近陈青亭，他想起来自己光着，喊：“你不许过来。”

    陈青亭：“呜啊啊啊我好笨我为什么还记不清词！”

    陈青亭泪：“你别走啊。”

    江眠学了好一阵苏州话，懂了，：“你们唱戏咿咿呀呀真吵，影响我看书了，我过来瞧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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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从树上慢悠悠来，几次因为短差没够着落脚的树枝。

    她扔掉陈青亭脸边的死知了，就要顺着松树爬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