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雨偏看他，忽然也坐在凳上，本来摊开手的迟林连忙坐的规矩几分，她竟然弯腰去，也把木缎面的鞋脱掉，两只穿着针织袜的脚，也踩在了草坪上，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又踩了踩草坪，转惊喜：“好舒服呀！我还是第一次踩在草坪上！这个鞋有太，我也是、也是累了。”

    徐朝雨忽然转过来

    迟林以为还能瞒住她，显然她已经知了。迟林脸上有挂不住，又想着自己都在大家闺秀面前脱鞋了，还有什么事儿不来，他：“其实也没有啊，不过……我确实有没心没肺的，只有因为半夜玩非洲鼓，让房东赶来的时候……才觉生活艰辛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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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迟林：“是小时候不让你脱鞋踩草么？”

    徐朝雨垂去，用手拨了拨面，笑：“真好。我以前从来不知，有人可以活的这样开心，这样肆无忌惮。今天有学生在那儿说起宝钗来，我倒真觉得我自己像宝钗了，倒不是说如何，就是大了会守礼了，心里总是悬着一份忧虑，拼命想让自己变得‘合适’。或者说得。”

    她有微微脸红的窘迫，最后一句的理由听起来确实现编的。

    池塘边，偶尔有几个学生走过去了，她们也那么肆意，伸手捡了个石，在面上打了个漂，隔着小桥喊：“迟先生！您可别玩鱼了！给我们生科解剖留实验品吧！”她们说罢，又笑成一团，三步一回的跑走了。

    迟林转过去。她说她从来没有踩过草坪，就像是个封闭几十年第一次走家门的孩，亦或是常年失明、一回恢复视力就看到了彩虹的人。她为了草坪惊喜不已，甚至弯腰去，伸手抚摸了一青草，看着草叶穿过她指尖。

    迟林望向徐朝雨的后颈，忽然：“我幸运，有能力又不用承担责任罢了。你也有一样的幸运，当然也有一样的能力。我也不是没吃过苦吧，就是我觉得那不叫吃苦。而且，你来国史科教书，会被我带坏的。张狂，最容易被传染。”

    前一段时间迟林养过一只鱼鹰，那货吃他每天从菜市场买的好几斤饭菜还不够，还到学校池里吃，噎的站在草坪上嗓都不去，仰着卡着都不肯吐来。南开几个池捞来估计上百斤的锦鲤全让它吃的不剩，就只有几个年的王八缩在角落不肯来。迟林又被告状，不得不自掏腰包买了廉价鱼苗，然后把自家鱼鹰送去河边自生自灭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徐朝雨逗，把那安家了还没几个月就吃的堵满的菜场鲤鱼，惊得从里起来，她大笑着拍，忽然转看向迟林：“啊……我是听他们说了好多你的事。还查了查以前的旧报纸，上写了好多你的笑话呀。你平时都是这样么？你每天都过的这么开心么？”

    徐朝雨了：“好像不只是我，好多女孩都不让脱鞋踩的。可我就不明白，为什么大家夸赞历史上那么多狂士，什么荒唐事都过，大家却都称赞真，我却连踩一都不行。”她站起来，提着裙开始在草坪上走，旁边有个池，她又坐在池边，本来不敢似的，后来又生一叛逆似的定决心，忽然伸手拍了一面，去吓池里的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