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梧桐洗漱，让人准备诏令，便说皇上有恙，早朝便免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秦芃转一脸关心：“母后若是担忧陛，便在这里照看着。若是累了，便去休息。儿臣先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秦芃说完了，也不等李淑开，便带着人走了去。

    去的时候她觉得路似乎特别，门打开那瞬间，天已经快亮了，日在远山后，隐约有红光从云层中探来。

    清晨的寒意让秦芃忍不住心里颤了一，她看着远山河，骤然觉得，这天地这么大，但其实却只有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，都是她一个人独行，她不停付，总是告诉自己，不要去奢望任何人的回馈，所以她可以平静走过所有黑暗漫的路。

    可是在这个清晨寒风骤然袭来，她却突然希望有个人站在她侧，甚至不需要言语，就这么陪她站着都好。

    让她觉得，其实她也不是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也是会被人放在掌心关呵护，是会有人在她摔倒时搀扶一把，是会有人会在她疲惫的时候背着她往前走的姑娘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为什么有这样弱的绪，只是当过去的境遇与此刻混杂，她难免想起最黑暗的那些年。

    她这一生最难以面对的绪，大概就是她的母亲，骨里，并不她。

    她所有真心付过的人，她以为会疼自己的人，统统不如她所以为那样她。

    没有谁天生就觉得这个世界黑暗绝望，她也是在跌跌撞撞走了那么多路后，才懂得不要有任何期望这样残忍的理。

    只是那时候，那些黑暗的岁月里，十三岁跪在冰雪里折腾自己的时候，还有一个叫秦书淮的人陪着她，将大氅搭在她肩，问她冷不冷。

    如今二十五岁，却真的只剩了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过去的人早已面目全非，甚至她自己，也早已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她呆呆站在门，衣衫的微微颤抖，再往前踏不一步。

    这时候，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——“秦芃”。

    她回过去，看见柳书彦站在霞光里。

    他静静瞧着她，目光仿佛沾染了霞光的意，平静的神依稀有几分少年秦书淮的影。

    他带着白玉华冠，着湖蓝袍，清晨的风得他衣袖翻飞，朝在他后一寸寸升起，他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中，温又耀，占满了她所有视线。

    她的心脏因为这个人怦然动，她直觉觉得，这个人仿佛是在等待她，是来接她，是来搀扶着已经摇摇坠的她，走过这段她几乎无法走去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