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芃要的从来都不多，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，如果她是普通人，那的确是再简单不过的愿望。如果秦芃不留在他边，不留在南齐，以赵钰的份能力，护住她，的确不是什么难事。

    “秦书淮，我已经为你放弃过一次人生了。”赵钰语调里有着压抑的悲痛：“那年我快要登基了，她想要的上就能得到，可是她为了你，什么都放弃了。这一次，你能不能让她好好活一次？”

    秦书淮沉默无言。

    他突然发现，原来自己这样自私。

    他着她，离不开她，所以固执将他囚在自己边，不她过得好还是不好。

    可这些念想他都只放在自己心里，面上始终是那幅波澜不惊的模样，让人看不浅。

    赵钰见秦书淮无动于衷，却是笑了，他里带了苦涩，慢慢：“秦书淮，你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，不见棺材不掉泪。不再害死我一次，你就不甘心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，”秦书淮冷看他：“我会好好护着她。”

    赵钰嗤笑声，留一句“随你”，便再不说话。

    车到了赵钰歇息的宅院，这是南齐专门接待贵宾用的院落。赵钰由孔迁领着去，秦书淮也没再跟上。

    等到了夜里，他又去了天牢。

    天牢里，秦芃正在画画，画上是一株桃树，秦书淮认来，那是小时候，他们在廷后院中最攀爬的一颗。

    那时候他们两坐在树上，肩并肩眺望北燕廷。

    秦芃曾经问他，这北燕城有多大。

    他说，很大。

    她问，要走多久才能走去呢？

    他想了想，告诉她，有些人走去，只需要穿过一刻钟，因为他们乘着骏，穿过玄武门，就能去。然而有些人走去，却得一辈。甚至于，了一辈，也未必走得去。

    他站在秦芃后，看她将桃树上的画完，不由得：“你一向很讨厌北燕廷。”

    秦芃转瞧他，中颇有些奇怪：“为何突然说这事？”

    秦书淮看着她，神间游移不定：“既然讨厌，为何还画呢？”

    秦芃着画上墨，平静：“说讨厌的时候，因为边有你。画他的时候，因为骤然想你。”

    秦书淮微微一愣，秦芃打量着那颗桃树，目光温柔。

    “后来想想，纵然厌恶北燕廷，但若那是遇见你和阿钰的必然之所，那……也并非不能接受。”

    那话语似风，如温，拂过冬日凝固的冰面，化堆积的白雪。

    秦书淮忍不住从后抱住她，将埋在她肩颈：“遇见我，后悔过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