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很远，宁扶清方才停来：“她是极聪明的人，天大势，她早已看得分明，只是终究不愿回醒，自欺欺人罢了。”

    沈如茵。

    她其实已经看来，姜雨并非什么大恶人，相反，她大概很善良，也愿意为百姓考虑，只是这考虑位于家族之后。

    她早知自己的家族正一步步走向毁灭，不论是外在迫，还是里腐朽，皆已成定局，但她仍旧执迷不悟地妄图救它。或许她也知救不了，却固执地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自打穿这书中，沈如茵只觉得每个人都与她曾经看到的不同，许多事也并非表面一般简单。

    她本以为这世界和那书中已然无甚相同，直到今日再见姜雨，她才晓得还有一些人，与书中的描写一般。

    姜雨作为原书女主，备许多优，沈如茵原本不大服气，今日却亲见到了这些优。

    她定果敢，聪明理智，且很有骨气，即便跪，也跪得端正。

    正如宁扶清所言，若非生于姜家，她大抵会是一个好国母。只是，终究可惜。

    还有她那句“得真难”，让沈如茵心里苦涩不堪。她从未想到，那两人之间竟会存在真切的谊。

    姜雨与宁扶胤，即便一开始不是对立面，最终也会互相为敌。这生来便如影随形的阻碍，大概比任何求不得都要苦。

    不论是互相慕，还是姜雨一厢愿，她都会很苦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，她不禁叹一声，倾抱住旁那人。

    宁扶清微愣片刻，回揽住她，有一没一地在她背轻轻拍着，笑：“投怀送抱来得突然，真叫为夫受若惊。”

    见她久久不言，宁扶清无奈一喟，“小姑娘，你又在胡思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沈如茵往他怀中拱了拱，闷闷：“就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有那为他人难过的心思，不如多腾些与我。”

    “都为你难过五年了，一丝一毫都不想给你腾。”

    宁扶清噎了噎，皱眉：“我是这个意思？”

    沈如茵不答话，撒似的在他怀中蹭。

    他回想了一会儿，终于晓得这人究竟因何闹别扭，一时哭笑不得地住她，柔声：“茵茵，即便你我同样于他二人的位置，也断不会演变成此等局面，你可明白？”

    “不明白，那……两个人在一起，怎么可能不受这些外力的影响？”

    “是会受些影响，但终究事在人为。你不似姜雨那般固执，我也不如阿胤那般决绝，所以我们与他们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