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打扰不便，沈如茵趁夜带着自家属和孩儿们回王府。

    由于杜白的宅离王府不远，几人便步行而来，也步行而归。

    走了一段路，沈如茵觉得手酸，便将嫣儿给苍叶抱着。沈颜一路打哈欠，最终由孟荃背着，亦睡熟过去。

    柳生一人白衣飘飘地走在前方，颀的影极淡地笼罩在地面上。他似是完全打开了心结，往日束起的发如今重新懒散地垂在后，仅用一丝带松垮垮地绑着，正如沈如茵初见他时那般。

    那一发生得真是极好。漆黑如墨却又柔如风，细腻的一小撮，勾勒此人一白芍般郁醉人的风雅。

    回到王府时，便见王府大门闭，最前方的柳生推开了门，随后便愣在当场。

    沈如茵正提起裙裾上台阶，抬一看，提起的一只脚便那般冻结在空中。

    那一蓝衣裳的俊公，同很多年前一样，静静伫立在门后。他一衣裳在瑟瑟寒风中曳曳轻摆，漾成一涟漪，恍如从天而降的谪仙。

    一双睛如同漆黑夜凝聚而成，遥远却又咫尺地，将她的面目印刻。

    第121章 归来

    柳生无言地看了宁扶清许久, 抬脚跨过门槛自他旁经过。

    苍叶与孟荃相视一，亦行了礼离开。

    沈如茵收回脚, 一双手也无力地垂了去。

    他们已经两月未见了。两个月来，这个人一消息也没有，如今却忽然现在她前。仔细一看，能看见他发稍显凌, 且又是这样一衣服，沈如茵想也不用想, 便知他是偷跑来的。

    一个贵为天，一个是他的正妻，想要相见, 却如此偷偷摸摸。

    沈如茵一想到此, 便觉得心涩涩。

    宁扶清便那样久地看着她，既不说话, 也无表。

    沈如茵低，重新提起裙摆，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。短短五六步的距离，她却仿佛走过大半生。

    她心中不断闪过无数念，时而欣喜不已, 时而又忐忑难安。

    她的心上人, 似乎总会面临如此两难的选择, 而每一次选择里都有她。最让她惭愧的是，这两次选择，他不论选哪一个, 她都不会开心。

    沈如茵想，她一定是太贪心了，既想要他那个不忘初心不负天人的明君，又想要他顾及自己。

    这世上的人都如她一般贪婪么，还是只有她如此自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