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可以说是惶恐的神从她脸上转瞬消失，他忽然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的横亘的伤疤，想起了她满后背的伤，因为多次受伤至今也会偶尔作痛的左小——

    他其实明明觉得这是个该说什么的时候，是个该表忠心的时候。

    然而当崔季明面上血尽失，拽着被躺倒在满是涸血迹的被褥上，他满脑想的都是这个人从带几百个人发家，到第一次在几千人面前着铠甲训话，到她受了伤裹上衣袍站起来和众人商量计划，到每一次作战时她的倾尽全力后得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在兵台上的话语，被火把映亮的面容，带着他们冲杀的认真神一一浮现在面前。没的缘由，他一觉得千万次的拼死作战不如这一刻让他想哭过。

    一个字儿都没能说来，张富十只觉心就给猛地让人攫住似的，泪涌来。

    猛地低去，他使劲儿了一鼻，却只觉稀里哗啦，这几年几次征前，拼生死前没的泪，全都是在等着今天似的。

    崔季明也吓了一，她刚一动，疼的倒一冷气。

    独孤臧虽然也一惊，看着一贯算得上神冷漠，淡定成熟的张富十哭的跟他自己有多大的委屈似的，一时间竟觉得能理解。

    只要想想她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，在想想洛安那些参与科考都举步维艰的女……他以为崔季明是付了百分的努力才走到今日，然而如果她是女，那她就要付三百分的努力和苦楚才有今日。

    如今回想起来，她一个字儿都没多说过，嘻嘻哈哈全都过去了，都藏在他们这些亲信知的大小细节中。

    怪不得圣人表现对她过分的担忧……

    张富十哭的崔季明心里发慌了，她本来脸就很差，此刻正是一面惨，似乎是以为张富十是不能接受此事。她几乎摇摇坠，似乎不敢相信多年战友竟会如此，那神看的独孤臧心里一一的。

    她得意这么多年，也会怕啊。

    独孤臧连忙：“你别多想！”这句话嗓门大的惊人。

    崔季明抬起脸来。

    独孤臧上去，一把拽了拽她被褥：“上军医就把药煮好了，给你合的军医现在关押起来等你发落。刘大将军上就要到这地界，到时候怎么样攻建康，我们听刘大将军的意思，他撑场面，你就别想太多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