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之中，殷胥也没有说话，只有博打了个小小的哈欠，安王似乎轻笑。

    最先打破沉默的，则是俱泰。他大笑：“圣人若是这么说，那臣可真不认为这守旧派是君同德。圣人既说正大光明，臣本还怕孤一人遭众臣构陷不敢言，为了朝政此刻不敢言也要言。是君同德，还是小人同利，这本账簿就可以断定。之前因为并帐，有六笔账目对不上，这些数目不大，要是没有人提，算总账的时候拿一笔有明目的大金额一改便掩住了。而这笔钱，跟关中几大老牌商贾有关，好巧不巧，在宋舍人与几位朝臣之间，都有过跟这几大商贾在京分号的书信和私易。这些事诸位大臣府上仆从的证言，书信的原件，还有——”

    群臣哗然！

    这时候，到了这时候才开始算账了！

    宋晏怒：“一派胡言！钱尚书倒是还能找来谁家书信？既说朝廷俸禄养廉，月俸早就够我们这些臣几代用的，谁还会需要商贾的奉金！”

    面上是怒，两都几乎要战栗。

    俱泰笑了：“别急啊，总有些守旧派的臣，以同德之心派，因同利之行而心生怀疑，格刚正，坐不住啊。更何况官员俸禄虽，但也不可能跟贾相比，官商分离，许多百姓能的事官员反而不能，这些贾代为行之，还让宋舍人一净净。”

    格刚正……

    宋晏转就看想了竹承语。他不知为什么，却百分之百的也确定了，不会有旁人，必定是竹承语所为！

    竹承语垂着，侧脸对着他，束起的发髻带着黑纱的竖帽，衬得她脖颈纤白净，单手就可以握住般。就在前两天，她的后颈还捧在他掌心里，息在他面上叠，一次抱住了他的肩膀——

    这个女人，就这么一只温顺且没有城府的绵羊，也学会了设陷阱？！

    忽然，一直就跟不在一般的安王开了：“这倒巧了。跟我知的一些事倒是联系上了。臣列游四方，自然也结了一些富贾，他们倒是不安分，一个个东西倒是往王府上送的勤，打法都打发不回去。偶尔一次会面，几个商贾的话倒是让臣很兴趣。他们说‘安王不肯协助，必定是认为离开朝野多年，手中无权，可我们几人与朝堂上不少官员也算是有些关系，只要安王首肯，这些官员必定愿意支持安王，到时候大半朝野都站在安王这边也说不定啊’。”

    泽轻轻倚在靠背上，声音温柔的笑了：“支持我作甚么，这事儿不用问了吧。臣双不能行走，人如闲云野鹤，可没这份心力来揽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活。只是好奇了，这半边儿的朝堂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？说来也巧，第二日，那几位富贾为了让臣相信他们的说辞，送来了一些宋舍人的墨宝，让我过了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