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心窍，或许他因为政见不同和崔家三郎不成朋友，或许他成了他自己最厌恶的那人，有没有可能失了理智的他也会利用这一？

    他一向权力，也畏惧权力。

    圣人说他有在泥潭里摸爬打的功夫，但他知官场这泥潭也有力，也怕自己多少年后，脏了手，犯了事，上挂着太多人的利益，忘了抬看，忘了自己的初心。

    若真有一天，他真怕自己会伤害到旁人。

    大概是喝多了，竹承语与他说着关于女翰林的事，他随便的补了两句：“放心，就算是为了圣人的青睐，我也会把女为官一事贯彻去。女官场绊多，就把她们的个人利益和门利益联合起来，就把朝考的公平保持去，这些都是实施上的问题，你别担心，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。这事儿重要的就是不偏不倚，不因女份而降低对她们的要求，也不以女份阻隔她们的路。往后官女的婚嫁、财产、继承等等问题，还都要吏等等一同来商议——”

    竹承语，如果俱泰这么想，朝堂上还会有很多人是为了迎合圣人，暂时不会在这件事上动什么手脚。今年制科如果女的士人数有所增加，或许关于国监女班扩招、州学县学允许女学等等的事，都有的可商议。

    她刚要开，俱泰却显然已经神飘远了，他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，一把抓住竹承语的手腕。竹承语一惊，俱泰压低声音：“你信不信，有朝一日我或许会成为你最恶心的那人。或许这些日是宋晏狱，十几年后会是我。”

    竹承语笑了：“怎么会。你别误会，我是说一是你不会改变，二是如果你真的成为了那样的人，我怕是到时候没有人能动得了你。更何况你说过的，朝堂上没有善恶之差，只有过与不过。我仔细想了很多，当时我不能理解，现在却觉得你说的很不中听却很真实。”

    俱泰让她前半句说的心惊，因为竹承语说得很可能是事实。他前倾，认真的望向竹承语：“钱某愿闻竹君言，你怎么看？”